我將整個故事講給張芙聽,感覺真的是支離破碎,也不知道張芙到底有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講到最後,張芙說:“西畫,你就在原地等我,我陪你去找他,好嗎?”
我忽然明白,張芙是最懂我的,無論什麼時候,張芙都是最明白我的,她居然知道我此刻最想要的就是找到馬科,可是,找到馬科又該幹什麼呢?
掛掉電話,左家明已經不知哪裏去了,或許,剛才瘋狂的哭泣把他嚇跑了吧,身上感到溫暖,在刺骨的寒風中,我才注意到,剛才,他輕輕放在我肩上的衛衣外套,或許,還有幾聲無奈的歎息吧……
人生,就是這般無奈,錯過的,或許就是永遠,再也無法補救……
由於寒冷,我蹲在地上不多久腿就麻了,由於無法站立,索性就將抱成一團蹲在地上,張芙依然不改真性情,看著我鼻涕眼淚一臉的倒黴模樣還不忘嘲笑我一下:“羅西畫,下蛋呢?”
我一看她,差點沒又哭出來,好張芙,終於來了。
我倆坐車到了李小曼家所在的高檔別墅區,到底是高檔別墅區,保安看著張芙開的寶馬也不為所動,硬是讓我們報上名來,無奈張芙怎麼也想不起同在一個住宅區的一個客戶的名字,我決定傻等,我相信李小曼晚上肯定會回來,張芙忽然拉過我低低地問了句:“西畫,如果他們去了外邊,不回來了,你……”
我下意識裏明白了張芙的意思,馬科他畢竟也已經是成年男人了,有了小曼這樣麵容姣好的富家女,什麼都有可能不是嗎,可是我就是篤定李小曼會回來,就像肯定自己會一直等下去那樣堅定,任張芙勸了好多次我也還是雷打不動,就連門口的保安都有點被我的堅定打動了,竟然給我端來了一杯熱茶。
不知過了多久,張芙決定不勸我了,她從車後拿了條珊瑚絨毯子給我裹上,自己卻凍得跳腳,不忍心好朋友陪我受罪,我說:“張芙,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裏等馬科……”
“好妹妹,如果他不回來,你還要等麼,身體怕是受不了……”
“我要等,我要等……”
“西畫,你要等我不攔你,可是,你問問自己,你為什麼要等?”張芙此刻一改對我的憐惜,語氣開始冰冷起來。“如果給不了結果,你等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我愕然,張芙說完,悻悻地開車離去,和剛才決心和我一起找馬科的張芙辨若兩人,我懷疑我的眼睛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也不知在門口等了多久,看到多少輛名車擦身而過,終於,車燈一亮,我連忙往旁邊躲了躲,這才在暗處看到坐在副駕上的李小曼還有麵無表情開車的馬科,我連忙撲過去,敲打車窗,然而馬科根本沒有看我一眼,徑直開了進去。
我的眼淚奔湧而出,馬科他,真的不理我了,以前也有很多次,他不理我,可是,從未像今天這麼決絕,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剛才還踩了油門,為的就是盡快開進去而不看我一眼,可是,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呢?
“姑娘,白菜多少錢一斤?”保安問我,我看到他布滿皺紋的臉,我忽然悲哀地想,或許如他這個年紀的時候,馬科還是不會理我。
我搖頭,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在這個時候問我這麼無厘頭的問題。
“大米呢?”他又問,伸手遞過來的不再是茶水,而是一杯熱騰騰的奶茶。
我繼續搖頭。
“生活就是柴米油鹽,你連這些都不懂,可是生活還是要繼續不是麼?沒了那個人,你還是要生活,可是沒了糧食,你怎麼生活?”我看著這位已經上了年紀的大爺,突然感到親切起來,真正的哲人,其實就是用最淺顯的話讓人明白最深刻的道理,我徹底折服了,大爺沒有說錯,即便今天馬科不回來找我,生活還是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