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心如來說,她人生中第一次信念崩塌,始於自己偶像的崩壞。
“巴斯雷斯先生,請問,這是真的嗎?”心如詢問的聲音,有些顫抖。
聽到巴斯雷斯偽裝四翼天使的刹那,她忽然覺得心中的充盈,迅速幹癟。巴斯雷斯的形象,也由需要仰望的山峰,迅速縮小成奇翼那般不起眼的螻蟻。
甚至,還不如奇翼。
至少,在心如眼中,奇翼有一說一,憨厚誠懇。
然而,此時的奇翼,根本無暇理會別人如何看待自己。劇烈的疼痛,已使他汗水透衣,就連披的鬥篷,都濕噠噠地貼在身上,隱約勾勒出七隻翅膀的輪廓。
終於,那股竄入奇翼左右各一隻翅膀的力量,停止了穿梭。一副完整的紋路,顏色火亮如熔岩,也出現在奇翼的雙翅之內。
“不妙!”
奇翼並未來得及慶幸疼痛的停止,便驚呼一聲。因為翅膀內的火亮紋路,開始逐漸黯淡,逐漸消失!
“如果紋路消失,剛才所吃的苦,豈不付諸東流?不行,我要趕在紋路消失前,把它記下來!”奇翼再度咬緊牙關,開始調動周圍充沛的木元素之力,緩緩貫入有紋路存在的雙翼之內。
奇翼將褐色的木元素,分成兩股,每一股皆被操縱力撚成細繩狀,如溪水般緩緩灌入左右兩個複雜的紋路之中。
這並非一件易事,因為奇翼在將元素之力灌注於紋路中的同時,也在竭力記憶紋路各部分的走向。森臨的紋路是如此複雜,奇翼隻覺一股龐大信息流,在腦中不斷翻攪,衝撞得腦袋隱隱作痛。他那緊縮的雙眉之上,壓著密密麻麻的汗珠。
但奇翼仍未放棄,此時的他,忘記了所有消極與負麵情緒,忘記了一切積極暗示與心靈雞湯,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記住這個紋路!
“不要聽他們瞎說,金牌護者的身份,還能有假?”
麵對心如的質問,巴斯雷斯顯然還不想放棄,他覺得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作為與時俱進的騙子,沒點真才實學怎麼能行?對巴斯雷斯而言,他的真才實學,除了兩個鬥術外,其他全靠演技與吹噓。這兩個鬥術之中,一個用於唬人,另一個用於唬人失敗後逃跑。
沒有膽識,怎能做騙子?這句話,一直是巴斯雷斯的格言與信條。
現在的局勢,退一步則全盤皆輸,進一步尚有些勝算。然而,在三名危險的遊犬麵前,一般的騙子早就收手並逃之夭夭。得益於自己人生信條的指引,巴斯雷斯誓要做一名卓越的騙子。因為在騙子界廣為流傳著這麼一句話:不敢騙遊犬的騙子,不是好騙子。
“本大爺已經忍了你們很久。”巴斯雷斯的神情,開始變得凶厲起來,他對著三名遊犬狠斥道,“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吃奶小貓!實話告訴你們,我上次的任務,便是護送天興鬥院家的大小姐,去木都都城留學。”
“哎呀媽呀,大哥,天興鬥院都請他了。”胸毛大漢背後的翅膀都在發抖。
“這個人,來……來頭不小啊。”絡腮胡大漢的舌頭都在顫抖。
口中叼著草梗的遊犬頭頭並未慌張,他眯起那雙老謀深算的眼睛,緩緩說道:“天興鬥院大小姐進都留學,乃是前段時間轟動古芸城的大事,可謂人盡皆知。從理論上講,任何知道此事的人,都可以將它作為吹牛素材。再者,天興鬥院高手如雲,麾下掛牌護者多如牛毛,還需要另請護者嗎?”
“既然不信,那就不必多言,接受懲罰吧!”巴斯雷斯一反既往,此時的他,毫不讓步,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