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著柔軟寬大的沙發,他叼著煙,不覺,煙灰已是積好長一截,搖搖欲墜,
那一幕,久久繚繞於腦海,驅之不去,
她,哭了,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哭?
該死的女人!時至今日,她有什麼資格哭?
煙灰終還是落下,徐徐的,摔碎了,
思緒回複,撣了撣衣上的灰燼,他鎖緊了眉,
想她做什麼!
將煙蒂狠狠地捏滅,耳畔,卻響起了些許嘈雜,
“先生,你不能進去……”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一人連滾帶爬地起身,極是狼狽,
“主人。”見狀,那人也不顧自己剛被踢飛,連忙顫抖著低下頭去。
驀然,隻見一道修長的身影大搖大擺走進門,身著幹淨廉價的休閑裝,手插在口袋裏,右耳掛著一個十字架的耳環,頗有幾分市井之徒的架勢。
“囉哩叭嗦的讓人討厭。”他皺了皺英挺的眉,一腳踹在了那人的小腹上,登時,那人倒地翻滾,卻也不敢大叫出聲。
揮手間,幾人將那人拖了出去,瞬間,門再次閉合。
“脾氣這麼大。”似也見怪不怪。
“心情不好。”倒坐在沙發上,不恭地將腳搭上了桌子,
今時今日,膽敢在他麵前如此放肆的,怕是除了這自小便一起長大的葉家家主之外,全世界也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挑了挑眉,起身,走到酒架前,挑出一瓶不錯的威士忌,隨手扔給了他,“平日你從來也不用槍。”
猛地,被那別有深意的下半句塞住了嘴,
“我那也不是有意的嘛,閑來無事就在花園裏逛了逛,哪知忽然蹦出一隻豹子來,你不知道,當時把我給嚇得啊,連手都哆嗦,這一哆嗦兩哆嗦,也不知怎得,就把槍給掏出來了,又不知怎得,這槍就上了膛,再然後,嘿嘿,那子彈就飛出去了。”他笑得憨厚,“你也知道,我平日裏最愛護動物,同情心泛濫的……”
“你來做什麼?”沒心情再聽這曾經將司徒家‘獸園’中十幾隻猛獸折騰得不成形的家夥繼續訴‘冤’,他打斷,
一抹流光劃過眸子,卻也看似漫不經心,“你都知道,幹嗎還問我?”
“不可能。”聽不出惱怒,卻也噙了一抹冰冷。
“為什麼!”葉霄鎖眉,似質問,與先前判若兩人。
沉默,他眯起了眼,氣氛突變。
“我不懂,你到底想做什麼?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你都做到了,時至今日,你還想怎麼樣?”豁然起身,話語間帶著難以言喻的怒意。
“還不夠。”許久,他一字一頓。
瞳孔收縮,從未想過的答複,
還不夠,他竟然,這樣說,
“哥,你,變了。”頹然,他垂首,臉孔被發遮住,隱約間,看不清,“徐樺鋅死了,‘樺軒盟’也毀了,我不明白,不明白,你究竟,還要怎麼樣?”
“你不懂,她背叛了我。”暴戾,張狂,黑色的眼罩扭曲著猙獰。
“背叛?”葉霄笑,嘴角,泛起了無盡苦澀,
“到了今天,你怎麼能怪她?”
驀然,喃喃咀嚼,他怔住,
怎麼能怪她,怎麼,能怪她……
“今天來這裏,還是要提醒你。”許久,許久的許久,葉霄起身,不覺,輕歎一聲,“楚凝寒已經東山再起,他不簡單,小心。”
他不語,思緒依舊沉浸。
“哥,我很後悔,如果當年……”戛然,葉霄不語,苦笑,卻也覺得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