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劃破蒼穹的一米光明,照亮了我黑暗腐朽的生命,於那一刻,我懂得了享有,不願放棄……
凝望著身前那一方幹淨樸素的墓碑,沉默,我俯身,將那一簇百合放上,
“母親,我來看你了。”
聞言,那黑白照片上的女人仿佛回應似的微笑著,瓜子臉,漂亮的眉眼,勾起的唇角,如陽光一般溫暖,如小鹿一樣柔弱。
“最近家族的事務忙,耽擱了不少時間,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兒子現在接管了司徒家,成了現一任的司徒家主,高興嗎?”席地而坐,將背靠著那冰冷堅硬的石碑,仰望天空,我笑了,很幹淨,
合上眼睛,聆聽著孤寂的聲音,這一刻,心靜如水,
風,靜靜地掠過耳畔,輕撩著我的發,一如當年母親的手,很溫柔,
“小夜,你的鋼琴彈得和父親一樣很棒哦。”她笑了,露出右臉頰上那一抹淺淺的笑渦,明暗交替,很可愛。
“小夜,你長得真像他呢。”手指輕撫著我的眉宇,她說。
“小夜,要學習你的父親,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摸摸我的頭,她彎起了眼,無比堅定,清澈的眸子滿溢著幸福。
她愛他,很愛很愛,整個世界,仿佛都為他旋轉,
“小夜,今天,我看到……”嘴角少了以往的溫暖,她愣愣地看著我,目光沒有焦距,仿佛失去了靈魂般的空洞。
“小夜,你要變強,你要變強,隻有這樣,他才會回來,對,隻要你變強,他一定會回來的……”曾經的曾經,她這樣說,笑得淒然……
記得那一天,我說,“母親,我殺了他,他再也不能愛別人。”
驀然,她回眸,怔住了,許久的許久,嘴角扯起,喃喃,
“對,他再也不能,愛別人了……”
我永遠記得,第二天,她靜靜地躺在那雪白的床塌上,手捧一簇他常會送給她的百合,臉龐毫無血色,嘴角卻勾起了一抹久違的笑容。
“為什麼……”喉嚨發緊,霎那,隻聽到那沙啞低沉的聲音,
我不懂,真的不懂,
有些東西,既然注定得不到,那麼選擇毀滅,不好嗎?
殺了他,將那靈魂終生禁錮,得不到自由,
這樣,不好嗎……
許久,許久的許久,我睜開了眼,一抹流光劃過眸子,閃爍睥睨塵世的自負,運籌帷幄,如上古帝王,“母親,你放心,我會比他更強,我要帶領司徒家衝出盤踞百年的歐洲,稱霸天下!”
獨自漫步於街道盡頭,長長的淡棕色風衣,柔軟的圍巾,銀色的寬大戒指,嘴裏叼著煙,頹廢之中的高貴,像極了那紈絝的浪子,
近來,司徒家主與楚家三小姐的聯姻轟動了全球,黑白兩道無不為這兩大家族的‘結合’而震驚,豈料前些日子,那楚家的三小姐竟神秘失蹤了,登時,兩家出動了所有搜尋,卻依舊一無所獲。
撣了撣煙灰,我眯起了眼,流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陰暗氣息,
本想借這個婚姻聯絡楚家的所有勢力,一同掃平障礙可以省去不少功夫,此後又以那女人的‘意外’死亡作為□□,開戰順理成章,屆時一爭雌雄,卻沒想到……神秘失蹤,哼,沒那麼簡單吧,
楚家家主能如此迷戀一個女人,而這女人,難以置信,竟是他的親妹妹!
楚若曦,有些意思……
驀然,耳畔響起了些許水花的聲音,
側目,隻見那簡單的石刻間噴吐著清水,流瀉而下,彙集成了那一池的清澈,沒有精美的雕琢,更沒有不菲的質地,陽光映照,無數銀色的硬幣沉在池底,倒影隨著水麵那微微的漣漪而波動,熠熠閃爍。
不覺,腳步停滯,凝望著那噴泉,一時竟失了神,
曾聽人說,這叫許願池,隻要將硬幣扔進水中許願,就能心想事成,
輕笑,帶著些許無奈,
剛想邁步,卻隻聽‘撲通’一聲,一道弧度從自己的手中劃出,恰好落在了噴泉的中心,激起了一陣小小的水花,
我怔了,此時此刻,心中回蕩始終著一個聲音,
曦,我想見你……
推開酒吧那陳舊的門,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肆虐放大的Hip
Hop,濃濃的酒味和舞池中瘋狂扭動的熱火身軀,墮落,肮髒,釋放,這裏,是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