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及時雨(1 / 3)

勸君莫惜金縷衣,

勸君惜取少年時。

花開堪折直須折,

莫待無花空折枝。

——《金縷衣》杜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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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卒,是卻凡和秦元這會兒的最佳心情寫照。

除了之前的“生日事件”讓他們不高興以外,他們都感覺到了,若蘭青是有意的在躲著他們兩個,當他們一想靠近她時,她就會不著痕跡的避開,手段高明得連他們都忍不住要佩服起她來。

例如……

“青兒”

“嗯,有事?”

“沒什麼啦!我主要是想謝謝你?”

“謝我什麼?”表明了不明白。

“謝你那條手絹,幫了我們大忙!”

“哦,是這樣嗎?那你應該去謝我的那條手絹,畢竟幫了你們的是那條手絹而不是我”

“……”

於是,在其他人的偷笑及自己的僵化中,秦元眼睜睜地看著若蘭青離自己越來越遠。

而卻凡,他比秦元更不幸。秦元起碼還和她說上了話(雖然不多),但他是連話都沒說上半句,每當他想靠進若蘭青,若蘭青要不是把她身邊的若蘭晴往他那邊推,害得他都不敢靠近。就是在他接近之前佯裝有事跑去和其他人聊天,說談之事全是些“你衣服的顏色很好看”、“頭發很別致”之類雞毛小事。

於是兩人都感覺到了,他們被疏遠了。

但被人特意疏遠,特別是被心中所愛之人疏遠,他們的心情又怎麼會好受呢?

看著她與其他人相處融洽,一路上談笑風聲,就是不理他們兩個,心中就溢滿心酸。

一條街道上都掛滿了花燈,每個花燈上都有一道燈謎,猜對了燈謎,你就能得到一份小禮物作為獎勵,而那些小禮物往往都深受女子的喜愛。

當女孩子們中有人高聲念出一道燈謎時,對那女子有意的男人們會一窩蜂的擁上前去爭先答題,猜對了就可以得到與題目相對應的獎品,然後他們就借著把得到的獎品交給想要的女孩子手裏的機會去結識那個女子。

“今日秋盡,射一中藥名,誰知道是什麼?”一女子看中了一個小禮品,她大聲念著燈謎,讓對她有意的男子去幫她猜,進而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我來,是‘明天冬’!”一男子最先猜出,他也理所當然的最先得到了那名女子的青睬。

所以,在燈會上,除了能讓男子結交到平時不易見到的女子以外,也是讓那些平常足不出戶的女子,出來透透氣,順便結識男子的機會。

而像她們這幾個,一開始就有男人陪伴在身邊的女子,其他人是不敢打其主意的。

除非那些想打她們主意的人自覺他的身價背景都高過那些護花的男子,但望眼全國,除了當朝天子與丞相以外,誰的身家能與十大家族相匹敵?

少了其他人的競爭,他們該是最有機會博取佳人注意的才是,而他們原本確實是想在若蘭青選謎題的時候,好好表現一番的,但讓他們更為無語的是,其他的三個女孩子手上都已經有一小堆的禮物了,獨獨若蘭青的手上什麼也沒有。

不是他們不行,猜不對題,而是她根本就沒選題目給他們猜,她隻是一個人默默地看燈謎,當他們以為她要念出題目給他們猜的時候,她卻突然走開,到下一個燈謎前繼續看,反反複複地,連讓他們表現一下的機會都不給。

“青兒,你沒有想要的禮物嗎?”在秦元多次的眼神暗示下,若蘭鴻這才硬著頭皮上來充當說客。

“沒有!”雖說那些小東西,極招女孩子們的喜愛,但看在她的眼裏就是一堆垃圾,除了觀賞和娛樂性以外,不具有任何的實用價值。而她最討厭這種沒用的東西了,帶回去也是占地方而已。

不過,她的這些想法還是不能讓他們知道,免得被人認為她驚事駭俗,所以她隻說了句“沒有”,也不解釋為什麼。

“……就算你沒中意的東西,也該對這些燈謎感興趣吧?難道你都不好奇他們的答案是什麼嗎?”女人都是很好奇的不是嗎?

對呀!對呀!

其他人也頻頻點頭認同他的說法。

麵對眾人的期盼,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才能不掃他們的興。這些燈謎的答案她一看就知道了,當然就沒什麼好好奇的了!

但她能說嗎?這時代的女子全都自我灌輸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思想,第一次到“萬卷”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小心泄露出了她的學識,好在被她掩飾過去,這次要是在不小心,怕是她再怎麼掩飾也是會遭人懷疑的了。

要無知,要單純(蠢),才叫德!

在心裏默念了幾遍,她這才揚起一副很好奇的樣子,迎合眾人對她的期待。

“那……就這題吧!我很好奇,‘七仙女嫁出去一個’打一成語是什麼?”隨便挑了個燈謎,反正能滿足大眾就好。

機會來了!

該是我表現的時候到了!

帶這這樣的想法,有的人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好好在佳人麵前表現一番。

誰知,一道稚嫩的聲音讓所有人的期待瞬間落空。

“是六神無主!”

被打斷好事的人皆朝發出聲音的人望去,看看到底是誰家的小孩,如此不識大體,竟敢破壞他的好事?

可是,當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那個有著一頭飄逸長發的俊美小男孩身上時,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小男孩有著一張比曲非直更冷的臉,披散的頭發在月光之下隱隱透著金光,讓人不約而同想到“金鱗豈是池中物”這句話來。

那小男孩桀驁的抬頭迎視那些高他很多的大男人一眼,然後將視線停在同其他人一樣都震驚不已的若蘭青身上,稚嫩的聲音帶著不解的疑惑再次響起,“青姐姐,你明明都知道這些燈謎的答案,為什麼要裝做不知道呢?”

被人當眾揭穿,若蘭青表麵上依然鎮定自如,心裏卻將某人大罵了不止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