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子夫便會和大姐並與大哥、二姐相認,還告知了大家小弟此時就在京城的下落,於是,其餘三人也都竭心盡力的尋找有關小弟的點滴信息。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大家連續幾天不斷打探消息的時候,太仆公孫賀打探到時任禦林軍校尉的李陵新結交了一個朋友,就是叫做衛青的少年。因此,衛君孺便將大家叫來了太仆府,並請公孫賀以宴請的名義將李陵與衛青請來。
“李校尉大駕光臨,著實令寒舍蓬蓽生輝啊。”作為主人的公孫賀與夫人衛君孺在大門口迎接前來的李陵和衛青,並說道。
“哪裏的話,我還要感謝公孫大人與夫人的盛情款待呢。”李陵拱手道。
“難道旁邊這位就是校尉新結識的朋友嗎?”公孫賀道。
“哦,容我為二位介紹。”李陵說道,“這位少年名叫衛青,是我新結交的好兄弟。”
“公孫大人有禮了。”衛青施禮道。
“李校尉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不必多禮。”公孫賀道,“快請進來吧。”說著,幾人就進府去了。
宴席期間,公孫賀與衛君孺旁敲側擊的詢問了關於衛青的一些身世,而這些話也都讓藏於內室的子夫他們幾人聽到了。
“青弟,你真的是青弟嗎?”當子夫聽到衛青說起當年不慎落入山崖的事之後,一下子就衝了出來並哭著問道。
顯然,子夫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於是都站了起來。這時,李陵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李校尉,是這樣的。”公孫賀道,“這幾位是內人的兄弟姐妹,而今天,他們懷疑與你結交的這位衛青兄弟就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小弟,所以這才請你過來,想一探究竟。”
“你……你們……”聽公孫賀說完,衛青驚呆了,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是真的。十餘年了,自己與哥哥姐姐已經失散十餘年了,現在居然見了麵,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你真的是我的弟弟嗎?”這時,身為大哥的衛長君開口道,他也不敢相信這居然是真的。
“是,我是衛青。”衛青邊說便從身上拿出了一個舊的陶塤,繼續道,“你們看,這個我一直保留著。”
“青弟,你真的是我的青弟。”子夫看到那個陶塤之後,哭著跑過去並將他抱住,道,“我終於找到你了。”
就這樣,兄妹五人一起抱頭痛哭,訴說著這分離十餘年的經曆,連一旁的人都看得也是熱淚盈眶的。因此,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幾兄妹便前去為父母上墳並聚集到大哥家裏,相約無論今後人在哪裏,每年都要在這裏聚上一聚,以慰父母在天之靈。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又到了上元節。子夫一家自不必說,但此時身為帝王的劉徹卻因抱負難施而心情鬱悶,於是便奏請太皇太後前去京郊舉行祭天儀式,以求上天保佑大漢江山永固、長治久安。然而,在回程的時候,正好可經過平陽公主府,於是劉徹便想趁機探望一下自己的姐姐與姐夫,因此便派人前去通知平陽侯夫婦。
不過,自接到皇帝口諭之後,可真是讓平陽長公主又是高興又是著急:高興的是,陛下駕臨平陽府,正可借此機會讓府中歌姬得見天顏,倘若陛下看上哪個並帶回宮中,那平陽侯府在宮中也算有自己的人了;著急的是,陛下是貿然來訪,害怕準備未足而委屈了聖駕。
整整忙碌了一天,終於趕上迎接聖駕,一天的宴席結束之後,陛下、平陽長公主、平陽侯曹壽等分席而坐,開始欣賞即將開始的歌舞表演。然而,對於久居深宮的劉徹來說,這些歌舞確實稍顯遜色,竟提不起半點欣賞的興致,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注意到陛下神色的平陽侯曹壽以眼神示意平陽公主,因此,平陽公主道:“陛下看慣了宮廷樂舞,自然是看不上姐姐府中的歌舞,不過陛下可知,為迎接陛下駕臨,姐姐費了多少心思嗎?”
“其實,姐姐無需這麼大費周章,平常家宴即可。”武帝聽出了姐姐的埋怨之意,便說道。
“那弟弟就看在姐姐的麵子上,不要在這麼愁眉不展了。”平陽公主道。
“唉,姐姐有所不知,看到這些歌舞,不禁讓朕想起了騎郎曾和朕提起過的一名女子。”武帝說著,並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手中的東西,繼續道,“一個民間女子,卻又容納天下的胸襟。”
“哦?是哪個民間女子居然能讓陛下如此掛懷?”平陽公主吃驚道。
然而,並未等武帝開口,便聽到一陣悅耳的琴聲由遠及近的飄進了耳中,隻見一襲白衣的女子款款而彈,並輕啟朱唇:“月輪舞轉,桃花綻開,胭脂醉染,水袖輕飛,舞姿舒展,醉月流丹,殘葉亂水,錦雲遮天,倦倚西風,百花落盡,春色闌珊,紅顏將盡,芳菲香斷,難忘思念。”她的琴聲猶如天籟之音,繞梁三日而未絕;她的歌聲更是猶如清泉,洗滌了武帝的內心,讓他的眼睛再也離不開她。然而,武帝的這些變化都被平陽公主悄然記於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