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武帝昨晚一直沒來好逑殿,而趙雨嫣就一直等了劉徹一整晚,所以第二天天一亮,趙雨嫣就派自己的心腹——月韻前去打聽一下陛下昨晚在哪兒過得夜。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月韻就回來了,並非常焦急的喊道:“娘娘,娘娘,奴婢打聽出來了!”
趙雨嫣本來正坐在銅鏡麵前梳妝,突然聽見月韻的聲音,就先讓其他的宮女都退下了。然後馬上就衝著月韻,問道:“怎麼樣?陛下昨晚在哪裏過得夜?”
“這……”月韻一時又不忍心看到娘娘傷心的模樣,就吞吞吐吐道,“陛下,他……”
“他怎麼樣啊?你快說呀!”趙雨嫣看到月韻這個樣子,更加著急了,說道,“你要急死我呀!快說!”
“回娘娘,陛下昨天一整晚都呆在甘泉宮!”月韻下定決心,並抬起頭,肯定的說道。
“什麼?!”趙雨嫣一驚,可見這個消息對她來說有多震驚。忽然,她像發瘋似的將桌上的那些胭脂水粉等等全都摔在了地上,並大叫道:“衛子夫!”
月韻一見她這樣,趕忙上前扶住她並安慰道:“娘娘,小聲點兒。小心隔牆有耳呀!”
“好你個衛子夫!難怪有人說你是狐狸精轉世,想不到你這麼快就開始對付我了。”趙雨嫣好像沒有聽見月韻的話一樣,依舊自顧自的想著,“好!我倒要看看,咱們到底誰鬥得過誰!”那一雙丹鳳眼瞪得差點兒就出來了。
“走!我們這就去甘泉宮請安!”突然,趙雨嫣對著月韻命令道。
甘泉宮中,疏影正在為子夫梳頭,而慕秋則一邊幫忙一邊對子夫說道:“娘娘,依奴婢看,陛下還是愛您的。其實,在您懷孕的那段日子中,陛下差不多都是自己一人在未央宮休息,至於那個趙婕妤,也隻寵幸過一次而已……”
“喂,這麼幫陛下說話,他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子夫聽到慕秋這麼幫劉徹說話,就開玩笑似的說道。
“娘娘,奴婢……奴婢隻是不想看到娘娘傷心難過,沒別的意思。”慕秋聽到子夫說出這樣的話,就嚇得馬上跪下並說道。
“哎呀,你怎麼當真了。”子夫一見慕秋跪下了,知道自己的玩笑有點過了,就笑著說道,“我不過開開玩笑,快起來。”說著便親自將慕秋扶了起來,並接著說道:“慕秋,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把你當成是我的丫鬟。太皇太後臨終前,讓你照顧我,可我卻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好姐妹,難道你還跟我這麼見外嗎?”
“娘娘,我……”慕秋小聲道。可還沒等她說完,雨晴就從外麵進來並稟報道:“啟稟娘娘,好逑殿的趙婕妤在外求見。”
“趙婕妤?”還沒等慕秋說話,正在旁邊收拾的瑤依和疏影便對看了一眼,驚道,“她怎麼來了?”
“嗬嗬,比我預料的好像晚了一點兒。”子夫看了看三人的表情,就似笑非笑的說道。接著又轉向雨晴,吩咐道:“叫她進來!”
“妹妹給姐……”那個趙雨嫣剛一進門,就看見子夫威嚴的坐著,於是就趕緊跪下並說道。可還沒等她說完,就聽見子夫說道:“等一下!趙婕妤,本宮記得好像讓疏影告訴過你,本宮不喜歡什麼姐姐妹妹的稱呼。而且本宮可以原諒你一次,不可能原諒你兩次。所以,以後還是按照規矩來,會比較好一些。你說呢?”
一句話把趙雨嫣給噎了個半死,心裏雖萬分不服氣,可也無可奈何,總不能現在什麼靠山也沒有就跟她吵吧,最後還隻能費力不討好,於是隻好重新來說:“好逑殿趙婕妤參拜皇後娘娘,恭祝皇後娘娘福壽安康!”
子夫看著跪在自己麵前,並看似謙恭謹慎的趙婕妤,冷笑了一下,便有些明知故問的說道:“趙婕妤,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了?”
“臣妾是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的。以前是陛下不讓我來,所以今天我特來補上。”趙婕妤回稟道。
“趙婕妤,你不必如此。本宮可沒那麼小氣,隻要你有心,且真心就好,形式上的東西不用那麼計較。”子夫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想著:哼!你是因為昨晚陛下在我這兒過得夜,才來給我請安的吧?自己心裏不舒服,那才是真的!
而趙雨嫣聽完子夫的話,也隻是淡淡的一笑,表示認同,並未多說。
此時,子夫觀察著這個出身市井的女子,隻見她撲滿胭脂的臉上竟然寫滿了人世滄桑,因此,她雖很美麗,可那眼神中的雜質太多,水靈卻少了清澈。
眼看這時的氣氛有點兒尷尬,誰也沒有話要說,所以子夫就說道:“趙婕妤,如果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吧。還有,以後請安也不用來這麼早。”
趙雨嫣聽到這句話,不禁如獲大釋,趕緊就此別過並回到了自己的好逑殿。
當趙雨嫣離開之後,善於察言觀色的疏影對子夫說道:“娘娘,奴婢越看越覺得這個趙婕妤不是什麼善主兒,而且我覺得她一點也不簡單。”
“她是不是善主兒,簡單不簡單,這都跟本宮沒關係。如今,本宮擔心的隻有據兒,隻要據兒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那就好了!”子夫望著前方,悠悠的說道。
而那個趙雨嫣回到好逑殿之後,越想越生氣,越想越不服,所以就拿那些古董器皿出氣,差不多把它們全給摔了;可這還不解氣,於是就拿身邊的宮女出氣,這才有點兒好轉。
而劉徹下朝之後,就直接去了好逑殿,本想是去安慰一下她,可卻正好看見她生氣、摔東西的這一幕。於是他便走上前並用手轉過她的臉且溫柔的問道:“這是怎麼了?誰又惹愛妃生氣了?”
這時,胸大無腦的趙雨嫣聽到劉徹這麼體貼的問話,就天真的以為劉徹要為自己撐腰,給自己“主持公道”,就肆無忌憚的說起了子夫的壞話:什麼目中無人啊、恃寵而驕啊、故意針對她啊、看不起她啊……
“夠了!”正當趙雨嫣喋喋不休的說得正過癮的時候,劉徹突然大喝一聲,嚇得趙雨嫣趕緊閉上了嘴巴,驚慌的看著一臉陰沉的劉徹。
“看來今天,朕是來錯了!”劉徹麵無表情的說道,“朕早就告訴過你,皇後剛剛生完孩子,心情不好,叫你不要去招惹她,你偏不聽。現在,皇後不跟你計較什麼,你倒是有滿肚子的委屈,是吧?”
“陛下,臣妾……”
趙雨嫣剛想解釋,卻被劉徹擋住,並說道:“趙雨嫣,你最好給朕聽清楚!子夫是什麼人,朕比誰都清楚。她是皇後,以後你要是再敢對她不敬,那就別怪朕不會憐香惜玉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而武帝身邊的內侍蘇兼默看著這個得不償失的趙婕妤,心裏也不禁替她惋惜,但這又能怪誰呢,隻能怪她自己沒有弄清狀況。
此時的趙雨嫣卻愣在了原地,心想:“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在警告自己,無論如何,他是君王,她始終隻是個婕妤。他們是君與妃,那麼一直以來都是她在自以為是,以為他們之間沒有等級,可現在才知道,在他的心中,她不過隻是個妃子,一個一時得寵的妃子而已。”
翌日傍晚,子夫用完晚膳,就讓慕秋等人陪自己去了禦花園,而此時的天氣卻正值秋高氣爽,而禦花園中也是涼風習習,因此,慕秋怕皇後產後著涼,就讓疏影回宮並為娘娘拿件披風。不過,皇後子夫看著這滿地被秋風吹起的落花,不禁有感而發,就情不自禁的跳起了舞。隻聽,她邊唱邊跳道:“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沙窗風雨黃昏後,忘不了新愁與舊恨;咽不下玉粒金醇噎滿喉,照不見菱花鏡裏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捱不完的更漏,啊——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綠水悠悠……”子夫幾乎全投進了自己迷人的舞蹈氛圍之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四周的變化,待一曲完畢,早已來到禦花園的武帝突然大笑著鼓起掌來,並說道:“好,好,好!”子夫沒料到劉徹會在禦花園裏,被他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於是趕緊行禮道:“臣妾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