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臉色陰沉,嘴角抽搐了一下,保持著一國大王的涵養,沒有勃然大怒,淡淡的道:“免禮平身!”
高起滿臉堆笑,掏出一份禮單,畢恭畢敬的道:“北趙乃禮儀之邦,夜郎大王向往已久,特進貢名貴玉石百塊、夜郎美女百名、烏骨鳳雞百隻,雲霧靈茶百斤......”
趙王臉色舒緩,貢品有二十多樣了,雖然是百為單位的,還真是進貢的,撞衫想來隻是意外。
高起宣布完禮單,夜郎王子踏前一步,拳頭放在胸前,皮笑肉不笑的道:“祝大王長命百歲,夜郎王為表示誠意,特別運來了夜郎的鎮國神獸,請大王鑒賞!”
“鎮國神獸!”趙王表情古怪,好奇心大起,長袖一甩,朗聲道:“寡人正好過目,運到大殿觀賞一下!”
阮蛟眼神不屑的掃過金鑾寶殿,鄙夷的道:“敝國大殿太過狹小,還是到殿外觀賞吧!”
趙王眉頭一皺,額角青筋暴起,臉色很難看,金鑾寶殿寬敞高大,能舉行千人朝會,都不會擁擠,夜郎王子揚言金鑾寶殿太小,這是赤果果的鄙視!
“夜郎王這麼有誠意,鎮國神獸都運來了,大王就到殿外鑒賞一下!”丞相金大福老氣橫秋的道。
“準奏!”趙王興致勃勃,宣布起駕到宮外,金龍寶座擺到金鑾寶殿前,文武百官站在兩側。
趙無憂手扶著白玉欄杆,仰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寒風呼呼的刮過,大殿前的廣場上,走來了八百夜郎甲士,站成整齊的八排,赤膀拉著大鐵籠子,由遠及近拉向廣場。
“咯吱!咯吱!咯吱!”鐵軲轆碾過青石地麵,發出牙酸的摩擦聲,鐵籠子約有十米高,寬約八十米,鐵柵欄有碗口粗細,罩著一塊巨大的黑布,看不到籠裏的東西,隻能聽到沉重的呼吸聲,還有濃鬱的血腥味。
文武百官臉色大變,凝視著巨大的鐵籠子,神情忌憚起來。
趙王表情凝重,疑惑的道:“夜郎王子,籠裏到底是何神獸?”
阮蛟似笑非笑,故意賣了一個關子,嘲弄道:“大王不用著急,馬上就能看到了!”
鐵籠子放到廣場中心,夜郎甲士退出廣場,高起走到籠子前,拉開了黑布。
荒獸約有七米高,身長有二十多米,腦袋酷似牛頭,西瓜大小的血瞳,散發出冰冷的殺意,頭頂長有四條尖銳的犄角,背脊長著十幾根猙獰的骨刺,灰黑皮膚有如岩石,四蹄強壯有力,尾巴約有五米多長,長滿了一根根倒刺。
“嗷!”荒獸張開血盆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咆哮聲如同炸雷,回蕩在廣場裏,文武百官紛紛側目,看到荒獸樣貌之時,臉色驟然大變,恐懼的向後倒退。
趙王臉色鐵青,震撼的瞧著荒獸,故作鎮定的道:“夜郎王子,此獸可有名字?”
阮蛟得意洋洋,遙指著鐵籠中的荒獸,趾高氣揚的道:“久聞北趙是禮儀之邦,博學多才者甚多。本王子仰慕已久,哪位大人解說一下,此獸的名諱?”
趙王神情一怔,掃視左右文武百官,夜郎王子明目張膽的挑釁,必須要教訓一下,爭回麵子。
“那位愛卿為寡人解惑,此獸是何來曆?”
文武百官麵麵相覷,交頭接耳議論起來,沒人出班回答,顯然都不知道。
“丞相博學多才,可認識此獸?”趙王點名問道。
“臣孤落寡聞,從沒見過此獸!”金大福搖頭苦笑。
趙王擺了擺手,連續點了七八名有學問的士大夫,沒有一人知道,臉越來越黑,望著旁邊老太監海大春,低聲道:“海老,你是否識得此獸?”
“不識!”海大春老臉一紅,低頭不語。
北趙向來以大國自居,夜郎不過是南蠻小國,趙王丟了麵子,自然很惱火,大手一拍龍案,大聲道:“知道此獸名諱者,賞靈石百枚,白銀千兩!”
趙莽和司徒奮強竊竊私語,趙莽走了出來,彎腰行禮,道:“皇兒看過幾本古書,此獸乃是上古異獸窮奇,其狀如牛,背生骨刺,喜食人!”
趙王龍顏大悅,手捋花白胡須,得意的笑道:“夜郎王子,此獸可是異獸窮奇!”
夜郎王子嘴角一勾,鄙夷的搖搖頭,嘲諷道:“自然不對,窮奇吼聲如狗吠,背生雙翅,此獸可沒長翅膀?”
趙王很沒麵子,老臉就是一紅,惡狠狠的瞪了趙莽一眼,擺了擺手,嗬斥道:“不知道別亂說,滾下去!”
趙莽臉色脖子粗,憋屈的要吐血,低頭走到旮旯裏,抱怨起司徒奮強,馬屁沒有拍成,拍到馬腿上了。
阮蛟得意大笑,不屑的掃過文武百官,目光鎖定在趙王臉上,叫囂道:“哈哈哈,北趙大國不過如此,滿朝學富五車的士大夫,認不出一隻荒獸,簡直就是笑話!要是沒人認出,夜郎王會考慮,明年是否進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