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康熙帶著皇子們往圍場去了,綠怡閑著沒事,就坐在帳中和琳琅閑話。
帳簾被人掀開,進來一個小太監。他朝琳琅使了個眼色,琳琅便跟著他出去了,臨走前叫綠怡在帳中呆著別四處晃蕩。
綠怡隨便應了,找來針線胡亂繡繡,卻一針紮在食指上,傷口立刻滲出血珠子來。
這時,帳外響起一陣慌亂的馬蹄聲,一個聲音道:“九爺,圍場那邊出事了,爺快過去瞧瞧吧!“
“什麼事?”怎麼九阿哥的聲音會出現在自己帳外?綠怡好奇地豎起耳朵聽。
“十七爺帶的侍衛回來報信說遇見狼群了,十七爺現在被困在山腳下進退不得,八爺、十爺、十四爺都快馬趕過去了&8226;&8226;&8226;&8226;&8226;”
綠怡五內俱焚,猛地衝出帳子,見胤禟手裏捉著一隻白色的小狐狸站在她帳外和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說話。看她出來了,胤禟皺了眉:“我這就要去十七弟那兒,你在帳子裏呆著。”
綠怡顧不得和他多說,直接看向那侍衛:“十七爺在哪兒?”
侍衛見她目光如箭,知道她是康熙身邊有臉的姑姑得罪不得,隻得說出了大致的方位。綠怡衝上去搶過他的馬韁:“把你的馬借我一用!”說罷翻身策馬而去。
胤禟也慌忙上了馬尾隨在後,看她騎馬的姿態便知道她本不會騎馬,隻是因為事急顧不得許多才策馬狂奔。眼看綠怡幾次險些掉下馬來,把個胤禟嚇得心驚膽顫,大喊:“你不要命了!快勒馬韁繩!”
綠怡早已不辨方向,隻緊緊攥著手裏的韁繩不敢放鬆。胤禟隻好加快幾步,趁兩馬距離不遠,伸手一把將她從馬上拽到自己的懷裏。綠怡臉色煞白,卻始終記得要去救小十七。胤禟緊緊將她摟在懷中,隻覺心跳欲狂,自她身上傳來的幽香撩撥著他的心弦。他忽然想策馬掉頭,就這樣將她帶到隻有他才能去的地方,守著看著,直到歲月成灰,鶴發童顏。她的心裏究竟有誰,會是自己麼?給他的那些笑是因著對他的情麼?
胤禟想著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覺前方出現了一大群侍衛和親兵,幾匹高頭大馬上坐的正是胤禛、胤禩、胤誐、胤祥和胤禎。
見到胤禟懷裏的綠怡,幾人都是一愣。胤禛冷著臉道:“九弟,你帶她來做什麼,真是胡鬧!”
胤禟卻並不答話,綠怡跳下馬,對幾人行了禮,便往侍衛和親兵包圍的圈裏望去。隻見幾個已經負傷渾身鮮血的侍衛將十七緊緊擋在身後,他們的麵前是同樣傷痕累累,已經被激怒的狼群,大約有十七八隻之多,地上還有不少狼的屍首。
綠怡見侍衛和親兵們已經彎弓瞄準,卻沒有一人敢放箭。她回過頭衝十三道:“為何不放箭?”十三麵色焦急,聲音倒還沉穩:“狼群已經被激怒,若箭有失手定會更加瘋狂;若箭矢齊發,又會傷到小十七。”
再看向十七,他在人群中看見了穿綠衫子的綠怡,眼裏瞬間滿是希冀,卻仍輕輕朝她搖了搖頭。綠怡心裏一痛,忽然瞥見十三的馬上掛著一柄小弓,弓柄上還新刻著一個“禮”字,應該是十七之物。她伸手搶過弓來,再抽出一隻黑羽箭,深吸一口氣便朝那頭狼瞄準。
先前的顛簸中她的辮子早已散開,烏發如瀑布一般傾瀉垂至腰間,秋風吹來,發絲撫在臉頰之上,絲毫沒有妨礙她專注的眼。見她張弓搭箭,幾個阿哥早已目瞪口呆,十三剛欲開口阻止,那箭卻已騰地離弦而去。
淒厲的破空之聲,伴著一聲慘叫,頭狼應聲倒地,那箭刺穿了狼的咽喉,立時斃命。其餘的狼見頭狼死了,一時也慌亂起來。綠怡抽出一柄宮中侍衛配置的貼身短刃,隻身衝入狼的攻擊範圍。一隻狼閃著寒牙轉身向她撲來,還未近身就被她一刀捅死。
胤禟大怒:“你們愣著幹什麼,還不如一個娘們麼?!”回了神的侍衛和親兵們這才跟著綠怡嘶喊著將剩下的狼趕盡殺絕。
綠怡將十七摟進懷裏,柔聲道:“十七爺別怕,沒事兒了!”
十七低聲道:“我不怕,我是皇阿瑪的兒子。況且你不是就來救我了麼。”
這時侍衛們要將十七抬回去讓太醫治傷,十七卻緊抱著綠怡不放:“你們退下,讓綠怡送我回去好了!”
綠怡這才覺得有些後怕,自己原本就不會騎馬,剛才若不是九阿哥,她隻怕早就墜馬而亡了。看小十七一臉的信任,她麵上有些掛不住了:“嗯&8226;&8226;&8226;十七爺,奴婢不會騎馬。何況爺這會子怎麼能騎馬呢,還是讓侍衛們抬爺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