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
看著半蹲半坐在板椅上的一群捧著書本誦讀的狐狸,秦玦腦海裏唯一的想法就是“終於見到妖怪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知道這個世界非同尋常,但突然之間看到一群狐狸像小孩子讀書一樣地坐在眼前,秦玦還是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湧上心頭。
人最大的恐懼來源於未知。
而現在眼前的一切就明顯超出了秦玦的認知,雖然他知道白彥不會害自己,這是一種莫名的直覺,再說,要害他,他也沒法。但是……
人生最怕“但是”二字,秦玦看過《聊齋誌異》,讀過《白蛇傳》,小說裏的妖魔鬼怪更是不計其數,可是,那些隻是虛幻的,而現在,卻活生生地擺在了他的麵前。
“我這不是葉公好龍麼?怕什麼,鎮定,鎮定,狐狸也沒什麼好怕的,不過是一群會讀書的狐狸罷了。呃,難道白兄家的小孩子就是指這些會讀書的狐狸,還請我來當教書學生。狐狸學人讀書,難道也要考科舉麼,真實奇談怪狀,天方夜譚……”
想到自己知道的那些奇聞異論,仙狐筆記,秦玦的心思漸漸的沉澱下來,連驚得發白的臉色也恢複了紅潤健康。
“吱吱,唧唧……”
就在這是,正在讀書的那群狐狸已經看見了有人,有五隻幼小的狐狸叫了一聲,偷眼悄悄地看了看前麵的那隻大狐狸一眼後,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前爪子丟下書本,四肢舒展,一溜煙的竄到白彥麵前,圍繞著上下跳躍,一副歡呼雀躍的模樣。很顯然很熟悉白彥。
“哼,五個小家夥,教了這麼久,還是改不了**習氣,用手在地上爬。今日有客人前來,還不見禮?等會再收拾你們。”
聽到了這話,原本手舞足蹈,歡呼雀躍的五隻小狐狸突然就一下子垂頭喪氣,懨吧懨吧的,十隻爪子緊緊的拽著白彥的褲腳,可憐兮兮,淚眼汪汪的看著他。顯然對“收拾”二字什麼恐懼。
“客人勿怪,她們年幼無知,驚擾了客人。”
又一個聲音傳來。
這個聲音嬌媚酥軟,如同二八佳人在耳畔低語,隻是吐字有點不太清晰,鼻音濃厚,仿佛感冒一樣,但還是能夠聽清楚。
秦玦又吃了一驚,隻見先前那隻做老師的大狐狸做出拱手的模樣,遙遙向他行禮。
認認真真,一絲不苟,如同大家閨秀。
“這是舍妹,喚作青鳳,如今在家教授這些頑皮的小家夥。”秦玦手忙腳亂的回禮後,就聽見身旁的白彥說道。
“小妹,小於,小歡,小丹,小欣,小北她們還小,不懂事。秦兄是個妙人,應該不會怪她們無禮的,你就不要處罰她們了。”
白彥笑了笑,轉過身來看著秦玦:“這些就是你的學生了,你看如何?”
秦玦看著因為得到了那隻大狐狸,也就是青鳳的首肯後顯得分外活潑的五隻小狐狸,頭都大了。
秦玦看著這群毛茸茸,像個雪球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追打嬉鬧的小狐狸,又看看遠處書桌旁邊一臉好奇,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看著自己的中狐狸,想一想要教它們讀書識字,心中就湧起一股荒謬絕倫的感覺來。
“它們都是我的族人,我修煉有成之後,幫助它們開了靈智。可是雖然因我之故,它們已經開了靈智,但還是懵懵懂懂,渾渾噩噩,隻相當於四五歲的人類小孩子。所以,我就專門請了些先生來教它們讀書識字。”白彥看著他麵前嬉鬧玩耍的小狐狸,身上不由自主的散發出親切、柔和、安詳的氣息,眼睛柔得像水一樣,盡是滿滿的疼愛,快要溢出來。
“可笑的是,我請來的四個先生中,第一個一見到它們就嚇得昏了過去,醒來後尋死覓活的,我看著煩,一腳就把他踢滾回家去了;第二個更是不堪,雖然沒有昏,卻直接嚇得大小便**,讓人啼笑皆非,笑掉大牙。”白彥手一翻,手中就多出了一個火紅的酒葫蘆,他大灌了一口,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