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如墨秀發散在空氣中,隨著微風輕輕飄蕩,淡淡的發香飄散在空中。
一個柔軟碰上了唇,帶著微微濡濕。薛漁不睜眼也知道是誰,手一伸,毫不留情的扯著嚴卓柔軟的頭發使他吃痛後退。
睜開眼,是他一臉得逞的笑意,仿佛炫耀似的,舔舔唇,隨後便露出受傷的表情看著薛漁:“我頭發很痛呢。”撅著紅紅的唇,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她。
“醜死了。”薛漁小腿一用力,使倒掛的整個人翻轉起來,坐在了樹幹上,一頭長發飄然落下。
嚴卓伸手把頭發攏到身後,悠悠道:“閣裏的人哪個不說我比你好看?”
“我呸。”薛漁翻了一個白眼,“年紀大了,眼睛就是不好使。”
嚴卓正要再講,卻聽見笛青的聲音“少主,刺衛來了。”薛漁的女侍之一。
“刺蝟?”薛漁皺皺眉,想起了他那張苦大仇深的中年老臉。有些不情願,而且即使是裝睡,他也會毫不客氣的把你叫醒。以至於他現在還是光棍一根。
薛漁瞥了嚴卓一眼,他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輕笑一聲道:“我走了。”
“女人。”薛漁用他可以聽到的音量咕噥道。
“少主。”一身緊身黑衣,墨黑的發絲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高高的用墨玉簪束起,一張中年老臉依稀能夠看見年輕時的影子,雖不英俊,卻也過得去。
“有事?”薛漁端坐在樹上,看著他。
“陳嬤嬤有任務給少主。”刺衛道,一雙幽幽的眸看著她,頓時讓她懷疑是不是幾個月錢借了他幾萬兩銀子沒有還給他。
聽她這麼一講,她倒是忽然想起去年,陳嬤嬤曾經講過,在她十一歲時,會有一個殺人的任務。那時候的她不以為然,對於殺人這個詞語,一向離她很遠。
隻是她現在終於要動手了,這個認知,讓她的心微微一寒。但是她知道,即使現在後退了,早晚有一天,殺人這個詞語還是會與她麵對麵。
薛漁躍下了樹幹,偷偷瞥了一眼刺衛,他果然與她有仇。準確的說是,跟每一個人都有仇。
陳嬤嬤是母親的心腹,自從母親死後,就一直是她在照顧著她
她坐在首位,巨大的楠木椅子襯得她愈發嬌小。
如同還珠格格裏的容嬤嬤一眼,陳嬤嬤表麵冷漠,內心卻是火熱的。
陳嬤嬤如今大約已經有了七十多歲了,她不出任務,隻是呆在天香閣裏發放任務,偶爾監督她練功。
“壁安城,南大街,李府,李知施取人頭來即可。”陳嬤嬤用她冰冷的聲音念著一本小本本上的字。說完便丟給她一張一小條,寫的正是陳嬤嬤剛剛所念的話語。之後,她便合上小本本,有些遲疑兼幹澀的道:“小心。”顯然,她很少說這樣子地話。
這是一次極簡單的任務。沒有牽扯到皇公貴族,也沒有武林高手。而李知施也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可以說是手到擒來。目的也不過是為了訓練她的膽量。
薛漁望著陳嬤嬤,內心一陣糾結。雖然殺的人都是該殺的人,可是她從未殺過人,也不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