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剛回店裏,就看到父親騎著摩托車過來了。
“這地方不大啊,還沒咱家大,一個月就要200塊錢?”
”還行了,主要是地段好,對麵就是小學,200塊錢不算貴,今年咱們這一開店,明年少說也得500了。“
說著沒營養的對話,陪著父親裏裏外外的轉了一圈。
雖然親爹嘴裏是嫌棄這嫌棄那,但是臉上早已經笑開花了,藏都藏不住。
自家的買賣,哪怕是攤子再小,也是自家的,哪有不喜歡的道理,挑挑毛病也就是為了維護下當父親的尊嚴,兒子太有本事,當爹的臉沒地兒放啊。
“這還沒開課呀,我還尋思請假過來幫幫忙呢,你看下午咱倆能幹點啥?一下午總不能閑著吧。”
“我又開了倆店,桌椅還沒辦齊全,下午咱給李羅鍋買條煙,把小學那些桌椅板凳全拉過來,我正愁一個人怎麼弄呢,你來了正好,咱爺倆差多半今天就能弄完。”
李羅鍋就是村會計,祖傳的羅鍋腰,從他爺爺開始,連李羅鍋這綽號都是祖傳的。
“又開倆?你照看的過來嗎?還給李鍋子買啥煙,這幫爛人,不慣他們的臭毛病。”
老爸很是憤憤不平,這年月的農村人可沒幾個不仇視村幹部的。
天天的收這錢那費,沒點手段可幹不了這活,所以能吃這碗飯的不是村痞就是壞蛋,啥爛屁股的事兒都幹,自熱沒人喜歡。
正準備帶著老爸去看看新租兩套房子,半路上知道了這倆店光本錢就花了兩千多,一下子變得比張十三都要上心,也顧不上再去看房子了,拐個彎就奔村裏去了。
老爸的意思很簡單“房子閑一分鍾就是都算虧,早收拾了完早賺錢。“
雖然老爸嘴上說的是不慣村幹部的臭毛病,臨了終究是沒那麼莽撞,還是花80塊錢買了一條好煙。
剛進村委會,隻有李羅鍋在。
“喲,二爺爺來了,有事說話,你這還拿東西幹嘛?”
說得好聽,但是動作卻一點也不慢,麻溜的接過香煙扔進抽屜,連推讓一下都沒有。
自家輩分大,別說張爸,就是張十三,李羅鍋也得喊聲小叔,但也就是嘴上客氣客氣,農村人比城裏人更勢利眼,沒本事就是親爺爺也看不起。
跟紅頂白都是常態,除了村裏的大戶,普通人辦事都要出點血的,一點也沒有為人民服務的覺悟,再過個三五年,上麵查的嚴了,才會好上許多。
“這不小山給人家輔導功課嗎,招生不好招,尋思多擺幾張桌子顯得氣勢點,他自己不好意思來,非讓我來跟你說。“
措辭都是路上商量好的,沒說生意好不夠用,隻說是拿了擺場,好打腫臉充胖子。
“你們拉多少?咱這就二百套,上次小山拉走二三十了,再拉就不好入賬啊。”
李羅鍋的官位沒多大,官威可不小,深得推諉扯皮的精髓,看樣子一條煙是解決不了的。
“文峰啊,你看這樣行不,反正桌子閑著也是閑著,我們出個五十一百的租金,你好入賬,我們也不耽誤事兒。”
文峰是村會計的大名,求人的時候再要喊“羅鍋可”就成不了事兒了。
“那行,都是鄉裏鄉親的,二爺爺你掏一百快錢吧,我請支書他們吃頓飯,這事兒就成了,想拉多少拉多少。”
決口不提入賬的事情了,直接換成了請客吃飯。
跟這種蛀蟲也沒必要計較太多,再過兩年,亂七八糟的事情犯了,自有法律懲戒他。(手動加笑臉)
“那行,麻煩文峰了,一會我們全拉走吧,你直接記個總數,省的以後還的時候有什麼齷齪,你也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