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書記罵完人之後往椅背上一靠,一邊灌酒一邊說起了胡話。
從上到下把鎮裏和縣裏的領導數落了一個遍,而且是誰官最大罵誰最歡,仿佛一腔怨氣都宣泄在了酒裏。
桌上幾人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氣氛很是尷尬,馮村長上前架起醉成一灘爛泥的牛書記,歉意的對兩人說道:
“大家先吃著,我把老楊送回去,這麼多年了喝點酒就說胡話的脾氣一點兒都沒變。”
等馮村長拖著牛書記踉踉蹌蹌的離開村部之後,屋裏隻剩下張十三和馬局長兩個人。
麵對一桌子殘羹剩飯,兩人也沒有了繼續吃下去的心思。
“讓張總見笑了,雖然我來三王縣的時間不長不過也聽說過牛書記這個牛脾氣,這人就是一根筋眼裏揉不得沙子,要不也不至於在鄉裏幹了一輩子到頭來連個副處都沒混上。”
或許是對同僚攪合了飯局有些不好意思,馬局長幫著牛書記找補一句。
張十三也就借坡下驢,打了個哈哈:
“牛書記挺直爽的,很多時候咱們就是太委曲求全了。”
“張總說的對,來!為咱們的委曲求全幹一個!”
馬局長性子很是爽快,端起杯子來一飲而盡。
“張總真是一語破的,怪不得能取得這麼大的成就!”
馬局長又分別給兩人把酒滿上。
“不怕張總笑話,很多時候我覺得也可以稱得上小有成就,不過見到張總之後才覺得自己真是夜郎自大。”
“哪裏哪裏,馬局長謬讚,我就是個小商人而已,可當不得您這樣稱呼。”
張十三謙虛道,見的人越多他越覺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如眼前的馬局長,三十來歲就已經取得如此成就,放到哪裏也算稱得上是年輕有為的人物。
“絕對當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七色陽光剛剛創立一年時間就已經上市了,要是張總都當不得的話,我們可真算白活了。”
“馬局長知道我們七彩陽光?”
張十三一直沒搞清楚馬局長為什麼這麼客氣,態度也太過謙遜了,直到對方說出七色陽光之後,他才意識到對方原來是認識自己的。
“當然,國內第一家a股上市的教育集團我哪能不知道,不瞞您說,我從部裏下來之前還參加了關於你們公司的一個討論會。”
“部裏?”
“看我,喝酒喝糊塗了,都沒自我介紹一下。”
馬局長故作恍然的說道:
“馬國慶,教育部基礎教育司學前教育處副處長,也是負責三王縣扶貧掛職副局長。”
“馬處長,幸會幸會。”
張十三真沒想到竟然在六道溝這麼一個山旮旯裏碰到這麼一個大神。
怪不得總覺得馬局長的口音裏帶一點點北都味兒,原來還真是北都來的大神。
雖說在《歡樂新聞》上經常看到定點扶貧的報道,但是這麼高大上的事情竟然被自己碰到了,不得不說緣緣緣妙不可言。
按照職級來說,自己未來的老丈人跟馬處長平級,雖然老林還是正局長,但是掛職幹部平級或者低半級任命的事情張十三早有耳聞,所以真要比起實權來說,同為副處級的馬國慶絕對能甩林明德好幾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