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皇朝,裕晟五年,正值初春。
河岸的柳樹剛剛發了新芽,皇朝都城的臨安,也在春色中活躍起來,不複冬日的沉寂。
臨安知府府中一片喜慶,因為知府大人的掌上明珠—杜雲藍今日及簈,她在三年前就已是皇朝裏數一數二相貌好的,今日過後,她便可以在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中尋到自己的婆家了,臨安城中的大小親貴都一一登門,更是顯示出大家對這第一美女的趨之若鶩,杜大人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線。
有人歡喜有人憂,這份喜慶,並未到達府中的每一個角落。
秦風閣。
杜秦嵐將剛熬好的藥倒進備好的瓷碗中,蒸騰的水霧隱約能看到她尖尖的下巴上因吃力緊抿的嘴唇。
“希望娘吃完藥能好好一些吧。”小嘴彎起一抹弧度,端起藥碗走向娘親的房間。
她今年十二歲了,今日是姐姐的及簈之日,大家都去前廳了,平時就無人願意接近的院落顯得更加寥落,秦風閣的大字,還是當年娘受寵的時候,爹爹因為娘喜好秦風而親自題的字,如今看來卻無比的嘲弄。隻因後來爹爹遇到了現在的大夫人,說女子自當溫婉賢淑,喜好那些個秦風做甚?
聽到屋裏的咳嗽聲,杜秦嵐輕輕推開了門,“娘親,藥來了。”
房間裏形容有些憔悴的美婦人,微微睜開了眼睛,隱隱能看到年輕時的風華,輕聲責備道:“你怎麼又去幹這粗活了?小翠呢?你可是,可是杜府的小姐,不能……咳咳……”話還未說完,已經咳了起來。
杜秦嵐將藥放在床頭的小幾上,輕輕拍打著娘親的前胸,略帶撒嬌得說:“娘,您看您,為自己的母親做點事,怎麼就值得您氣成這樣啊?”
婦人漸漸穩住了氣息,擔心的看著女兒道:“是不是小翠又偷懶不幹活了,你可是小姐,不能……”
不等她說完,杜秦嵐便插嘴道:“好了娘,我可不想做那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千金小姐,那樣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婦人無奈又心疼的看著女兒,“罷了罷了,你自小便是有主見的,是杜府虧待了你。”
杜秦嵐侍候母親喝完藥,安置了,便走出了房間,站在門前,隱隱約約能聽到前廳的鼓樂聲,可見真是熱鬧啊,想起娘的話,杜秦嵐嘴角溢出一絲嘲笑,娘親,女兒哪裏是什麼小姐,府中上下都沒有當自己是小姐,恐怕全臨安的人,也不知道這府中還有個二小姐吧?可是,她不會就這樣被忽略的,她相信自己定有出人頭地的那天!
她不知道,十二歲的她已然能看到長大後的風華絕代,而此時美眸中閃過的堅毅,更是刺進了一個迷路入園的人眼中,注定一世糾葛……
杜府前廳正是杯籌交錯,賢親王李宇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俊美無暇的臉上漾起一絲滿足,愈發動人心魄,“想不到這杜知府滿腦肥腸,府中的酒卻能稱得上佳品。”今日若不是為了看看這第一美女是個什麼模樣,就是那杜知府去自己門前跪上八天八夜,他堂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賢親王如何也不會來這人的酒席,怎的如此墨跡,讓女兒出來見一下不就罷了,現下麵對身旁恭維的嘴臉真真讓人作嘔。不過想起方才那一抹清麗的身影,心頭一陣深思,她可是這府中的丫鬟?待會問那知府要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