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這才笑開來:“說定了。”
到了樓上,呼叫器響聲震天,王和都沒顧得上換衣服,叫上幾個護士直奔18床那屋。
那屋地方不大,都是重病號,王和的技術在那兒,吳永心沒去擠,隻回頭問要下夜班的實習醫生羅守業:“什麼情況?”
“藥給停了。”
什麼?!
18床一開始診斷是骨母細胞瘤,手術後不光複發,而且還產生肺變並惡變為骨肉瘤,用的藥哪一樣兒是能停的?!
“不是咱不給他用,他公司打電話到咱這兒說以後的費用讓他自理就撂手不管了,還沒告訴他呢,隻說是上新藥的反應。”
原來如此,胳膊擰不過大腿,即使她是院長,這也是無能為力的事兒。
吳永心沒了表情,走進值班室裏,發現自己桌上放著個大方盒,掀開一看,慕斯蛋糕,轉頭問還在門口的羅守業:“誰送的知道嗎?”
“樓下霍大夫,說是謝謝你昨天請吃飯。”
看來昨天想彌補過錯的不隻一個人。霍童哪是道謝,她是心虛——其實關她什麼事,她說那些不過是無心。
吳永心把蛋糕拿起來遞給羅守業:“你們拿去吃吧。”
“真的呀?”羅守業摸著肚子笑成一朵花兒:“我還正愁早飯吃啥呢。”
誰說讓他一個人吃了。吳永心交待:“給常同青她們分點兒。”
分給那幫小護士羅守業倒挺願意,點個頭就要走,又被吳永心叫住:“給王醫生也留點兒。”
師兄就這點兒奇怪,看著不像,可特愛吃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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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慣例,學期結束前的最後一次全院大會。
一樣是選在了學校的小禮堂,這兒椅子特別軟,讓施承澤抵抗起睡意來抵抗得也格外辛苦。
“你行啊。”施承澤正要睡,被旁邊的李群山頂了一拐子。
“什麼?”
李群山隻笑不答:施承澤跟他年紀差不多,說起來慚愧,他現在可沒這位這麼好體力夜夜春宵。怪道校園網上那些學生對那施夫人評頭論足——那視頻圖片啥的他也看了,比起自家老婆的水桶腰大象腿是誘人太多了,也難怪這施教授把持不住,看那眼青的。
施承澤見他不說話,耳邊嗡著台上學院領導千篇一律的陳詞濫調,身上再被小禮堂裏的暖氣一烤,幹脆把右胳膊支在了扶手上閉眼打盹兒。
可被群山那一拐給拐得睡不著了,腦子裏又開始翻騰頭天晚上的事兒。
——“你不知道?那天我們門診都炸了鍋了,血口子那麼大也不顧,那精神不叫敬業叫什麼。”
他是真不知道,不知道王佳的性子還是這麼軸。
他們學校,到今天規矩也沒變:開運動會怕看台上的學生無聊,在田賽的空檔總是安排各班上場地當中表演。
那是大二下學期,學校早早就放出風聲,這次運動會上的表演節目要打分排名次,前兩名能代表學校到省裏的什麼活動上去威風,參加者回來還能在當年的評獎評優中加分。
這下子各專業都憋足了勁兒,他們班也不例外,取了楊巨源詩中的一句“大鼓當風舞柘枝”當名兒,編了個在他看來風馬牛不相及的舞。
王佳是主要演員,得被男生托舉起來。那男生看著也挺壯,一路練習過來都舉得挺好。誰知眼看運動會要到了,最後一次練習中把人摔了,王佳以為隻是腰被閃了下,可到醫院檢查說得打封閉。
單兒都開了,她卻看都沒看一眼,把紙揉成一團塞進兜裏,回頭白著張臉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