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心回來了?他忙給她撥電話。
——“對,我在家。吃飯不著急,你先回來,家裏還沒收拾好呢。就這樣,掛了。”
不知道到底是誰著急,他下午沒課,有的是時間收拾。
自從房子分下來,永心嘴上雖不說,他知道她心裏是高興的。成天就跟有使不完的勁兒似的,大到家具電器,小到裝飾擺設,她精打細算精挑細選,每選一件都愛不釋手,嘴都合不攏。
她讀中學那會兒也沒現在這種小女孩兒情態。
好玩。
到了家上了樓,施承澤卻意外地發現吳永心手上既沒有掃帚也沒有抹布,一個人坐在隻放了床墊兒的床上,聽見他進來,抬眼靜靜打量。
“你發啥愣呢?”他問。
“我喜歡淺色家具。”
這他知道,當時在家具城選的時候她看好的全是這個色係的。
吳永心還看著他:“髒了我自己會打掃。”
施承澤點頭:“就兩個人住,能髒到哪兒啊,我看著也挺好,屋裏顯得亮堂。”
“就是。”吳永心終於笑起來,拍一拍床墊兒:“下午催一催那邊,咱訂做的那兩套枕頭被單床罩應該已經做好了,再不送來晚上怎麼睡?”
施承澤看著噗噗往上飛灰的床墊兒,撐不住笑一聲:“……昨晚上床都沒有不也睡了?”
現在選的家具本來是一整套,包括床和床墊兒在內,可永心嫌人床墊兒難看還貴,說一句“我早看中一家,它家的墊兒好”,拉著他去買了這個墊兒。
這家送貨快,昨晚上就送到了,恰恰好——
上一任住戶住得埋汰,雖說學校已經提前把房子重新粉了一遍,可該剩的垃圾一點兒沒少。
他們花了一個上午把這些都清了,掃幹淨了地,永心接水他來潑,水泥地板被連著衝了好幾次,又到鄰居家借來拖把,兩人吭哧吭哧地又拖了三四遍,這才勉強有個樣子。
晾到傍晚,地剛剛幹透,床墊兒送來了,牆上還能蹭下□□,不可能把墊兒靠在上頭。永心二話沒說,扯了幾張幹淨報紙往地上一鋪,安排工人把床墊兒在上麵放好,完了等門一關,轉身就往墊兒上倒:
——“累死我了!你來試試,這家的墊兒是不是舒服?”
——所以是她引誘他的。他跟著躺下去,是軟和:“嗯,不錯。”
——永心笑著側身看他:“所以說你就是個冤大頭,那家具城賣的就是個樣——”
他撲倒她。
窗戶上光禿禿的,對麵樓裏炒菜的聲音和香味一陣陣傳來,樓下還有家長招呼孩子回家吃飯的呼喝,暴露的危險讓他們有偷歡的錯覺。
她身上有灰塵和汗的味道,他估計也是髒得不行,不過這不影響他們的熱情。
床墊在身下隱隱作響,合著下麵報紙的沙沙聲,他們咬緊牙關激烈交纏,永心的頭磕在了牆角,他的腳蹬翻了水盆,兩個人喘息著傻笑……
“今天不行,我餓了。”這頭吳永心看著麵前的人笑得一臉春情蕩漾就知道他又想岔了,忙出聲:“下午還要上班,我沒衣服換。”
剛剛電話裏還說吃飯不著急,這丫頭。
施承澤哈哈大笑:“走吧,連昨天的大餐,一頓補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