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承澤伸手趕人:“人是看得上我願意嫁,跟你說的那些全沒關係。你張嘴說痛快了就走人,我家這位當真了回去就得讓我跪搓板兒。”
兩句話把李群山笑的,瞅著吳永心眼都眯沒了:“沒看出來您還有這手段啊。哎呀,我跟施老師共事這麼長時間,沒見他怕過誰,現在倒叫您給降住了,不簡單不簡單。”
吳永心被他的“您您您”弄得尷尬萬分,手裏捏著勺半天劃拉不到碗裏。
“你快去吧,再不去跪搓板兒的就不是我了。”施承澤直接伸手推人,等李群山走遠了,才回頭笑著對一張紅臉還埋在飯碗裏的吳永心說了句——
“讓你當初非得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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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開口說要房子他能那麼痛快地娶她?
——“我原來吧,也總巴望著承兒能早點兒結婚。後來一想,現在甭管城裏鄉下,誰家嫁女兒不得要間房?承兒說了這事兒不讓我操心,他自己想辦法;可他能想啥辦法?我估摸著,他就是因為愁這個事兒,所以就算心裏有了人也不敢提,拿啥娶人家啊?”婚前婆婆讓她托表哥說服承澤去找喬敏的那次,絮絮叨叨地還說了不少事兒。
結果現在卻是她被承澤倒打一耙。
想起施承澤早上在食堂那句玩笑話,吳永心就氣不打一處來,視線從電腦屏幕的職稱選評表上挪開,心裏發狠:家裏沒搓衣板,但有鍵盤,等他回來了真該跪一跪。
桌上的電話響了,吳永心瞅一眼號碼,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按斷然後撥回去:“媽?”
“噯。”範桂玲在那頭笑嗬嗬:“你在啊,承兒呢?”
“他今天早上有課,”抬頭看一看鍾,吳永心不由皺眉,早過了最後一節的下課時間了:“應該快回來了。”
“哦,“範桂玲卻不在意:“那我就不給他打了,你告訴他,我托順兒他弟弟給捎了兩隻雞過去,讓他上人那兒去拿。”
雞?城裏哪兒買不著這個,還從家裏捎過來?吳永心糊塗了:“什麼?”
“承兒都知道,你跟他說就行。”範桂玲還樂:“之前在你們那兒我看了,你們城裏量販賣的那都是肉雞,凍成那樣了還有啥吃頭?我這都是咱自家院子裏養大的。哎呀對了,你們不會殺——”
沒錯,拿手術刀救人是一回事,拿菜刀殺雞就是另一回事了。活魚活蝦的話她沒問題,活雞?還是算了。
“沒事兒,”範桂玲在那頭已經有了主意:“你們南區那邊兒那菜市裏不也有賣活雞的嗎?我看那老頭脾氣挺好,你們讓他給幫個忙。”
既然都知道市場也有活雞賣,幹嘛還……吳永心是歎氣再歎氣,可也沒辦法。
“殺好了你讓承澤給你燉湯,你多喝。”
這話聽著更奇怪。吳永心禁不住問:“媽?”
範桂玲嘿嘿笑:“你們……有信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