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澤,叫永心起來吃飯。”
“噯。”施承澤從嶽母家的衛生間裏走出來,轉進妻子房間,滴一聲關掉空調,挨到床邊坐下:“起來吧永心,媽把飯都做好了。”
床上的人沒動靜。
施承澤沒辦法,隻能伸手拽。觸手所及是吳永心露在涼被外麵被空調吹得冰涼膩滑的手臂,這一摸之下他不由就整個身體斜到她身上,頭低下去找到她的嘴唇,舌尖探進去。
吳永心閃了幾下沒閃掉,被撲麵而來的牙膏味兒弄得不耐煩,眼都沒睜就抬手推人:“讓我再睡會兒。”
施承澤被她這一推推到了眼睛上,嘶地抽了口涼氣別開臉。
吳永心這下睜開了眼,看他皺著眉揉眼睛,問一句:“戳著了?”
施承澤放下手衝她笑:“你也太狠了。”手從被子下伸進去摸到她胸前。
眼看著睡裙被他搓弄得不像樣子,吳永心抓住他的手:“我起來了。”
施承澤現在倒不著急了,直接把她睡裙的領口扯低,嘴巴含了上去。
“別鬧,今天事情還一堆呢。”吳永心反過來勸。說起來承澤是農村長大的,可家裏就他一個兒子,結果一樣是養得他不知世事,說是新房子就全換新東西,舊家當恨不得全扔。那哪行,現在扔得痛快,將來想用又不知上哪兒抓瞎去。教學上她倒總見他仔仔細細,家事上怎麼就這麼大刀闊斧:“你昨天不是說訂了搬家公司?幾點?”
“……九點。”施承澤正忙,說得含混不清。
吳永心頭微微一抬,瞟了眼床頭櫃上的鍾就又去推他的頭:“那還在這兒磨蹭?”
“……我剛叫你半天……你不起來……怪誰?”施承澤幹脆完全爬上床,對住她一邊的胸部,嘴上又用了些力。
吳永心推他推不動,又被他吸得有些疼癢,漸漸地喉嚨裏也滑出些聲響來。
噔、噔噔,門上傳來有些遲疑的敲門聲,然後是陳麗娟的低聲招呼:“快著點兒,麵都坨在鍋裏了。”
吳永心不敢再耽擱,邊用兩手捧住施承澤的臉往上使勁抬邊輕輕喊:“真別鬧了……哎呦!”
施承澤鬆了嘴抬頭衝她笑:“怨不著我啊,誰讓你硬往上推?”
吳永心二話不說,啪地一巴掌輕輕甩過去:“起來!”說完了自己先一翻身把他頂開,坐起來把睡裙的肩帶扶上來。
施承澤見她這樣,也隻能摸著自己的臉坐直,拍拍腿嘿嘿笑著站起來:“我先出去吃麵。”
等吳永心洗漱好了走到飯廳,陳麗娟正在盛麵,見了她,說一句:“承澤怎麼一個人在外頭吃?這兒還有鹹菜,你讓他進來一塊兒。”
“沒事兒,他要看新聞。”吳永心嘴上說著,還是端了裝鹹菜的小碗走出去,一會兒之後回來,碗裏的東西少了一小半下去。
陳麗娟瞅瞅外頭聚精會神看電視的施承澤,壓低了聲音問女兒:“你們?”
吳永心夾一筷子鹹菜,眼都不抬:“挺好。”
“挺好的那你之前跑出去是為啥?”陳麗娟壓根不信。女兒是她肚子裏蹦出來的,即使不說,她也能感覺到這次永心去襄樊不是為著工作這麼簡單——小倆口出了事兒。隻是奇怪得很,似乎隻有女兒這邊不對頭,她看著女婿倒還是一門心思要過日子的樣子,那到底是誰出了問題?
吳永心卻不正麵回答,隻說:“……事情過了唄。”
“真的?”真過了女兒不能是這表情。
吳永心筷子一頓:“我們不好你問,好你也問。”
陳麗娟聽了這話生氣:“我是為了誰?”
吳永心沒說話。為了她,她知道。隻不過旁人再怎麼關心,日子不還得他們自己過?
其實也真怨不著媽媽,她也不是有意想頂媽媽的話,說到底她是在生自己的氣:當初那麼瀟灑說走就走了,雖然打死她她嘴上也不會承認,但心裏,當然是希望承澤能據此明白些事情。
可他不明白。從之前說支持她工作放她走到後來撒嬌耍賴地要她回來,他覺得自己又明白事理又顧念感情,放她一個人在旁邊氣得要死又無從發泄。
是自己沒用,就像剛才,一方麵煩他裝傻充愣地挨著她起膩,一方麵又舍不下他的百般親近。她就是個窩囊廢,沒辦法直接硬氣地問到承澤臉上,那就至少做到當初結婚的時候拍胸脯保證的“打落牙齒和血吞”吧,不能拿著媽媽出氣。
這麼一想,吳永心收了臉上鬱鬱的表情,打起精神準備安慰安慰心靈受傷的媽媽,卻聽見外麵施承澤趿拉著拖鞋走進來,嘴裏還邊嚷:“媽,鹹菜還有嗎?挺好吃。”
陳麗娟剛才對著女兒還虎著的一張臉立刻笑成一朵花,二話沒說就把吳永心還搭在那碗邊的筷子挑開,把碗端起來遞到施承澤手邊:“多呢,拿去吃。”
“我自己來。”施承澤忙夾了兩筷子,一低頭看見臉色不太好的妻子,愣了下。
吳永心沒理他,尖著筷子撮了點蔥花送進嘴裏。
施承澤去看嶽母,陳麗娟苦著臉撇撇嘴,做個“你去吃你的,別管”的嘴型,他隻當是這母女倆鬧了意見,於是用筷子指指永心笑著說:“她這趟回來脾氣真是見長,剛才我去叫她起床她也是七不樂意八不樂意的,媽你別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