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什麼安排?”吃完了早飯從食堂裏出來,施承澤看著吳永心悶頭在前麵走,不由問。
吳永心也想不到要去哪兒:一來昨天跟師兄告別的時候,師兄說有個地方他想去,第二天要再來找她,說到最後卻對她賣了個關子,隻讓她等著就是了,她預備著聽從安排的,自己沒有任何計劃;二來,她身後現在還跟著個人,而且看樣子打算一跟到底,與其帶著這麼個人出去轉悠,還不如在宿舍裏待著。
這麼想著腳下就向宿舍的方向拐,沒走兩步,手機響了,吳永心接起來:“喂……我還在招待所。沒,暫時沒安排……不用了吧……那、那好吧。啊?我師兄他……我也不是很清楚。嗯,我們沒在一塊兒,我這邊來人——喂,張姐?張姐!”
施承澤看她講電話講得一臉著急,想問,吳永心卻沒空理他,低著頭對著手機一直撥號。看樣子是沒人接,等她再抬頭,臉上居然有些氣急敗壞。
“怎麼了?”施承澤挨過去問。
吳永心又去看手機,隻聽叮咚一聲,有短信進來。
施承澤看著她摁出短信很快看完,然後表情變得更加著急,腳下一轉就往招待所門口走。他怕出事,連忙跟上。
“你待會兒不要亂說話。”在門口站定,吳永心對著街兩頭張望,嘴上還不忘囑咐他。
他根本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怎麼亂說話?施承澤心下也有些不痛快,抿嘴站在一旁不說話。
直到一輛銀色小車停到他們跟前。
裏麵探出個頭,很興奮地招呼:“永心!”
吳永心三兩步搶上前去:“張姐。”
那人等車停穩了很快下來也迎上來:“你怎麼站在這個風口上等?看我不接電話著急是吧?哈哈,我要是接了你指定得推我的這個約!我就知道直接上這兒截人來準沒錯。走走走,到車上說話。”邊說著邊往他這邊看,掃到他以後愣了愣,下一秒臉上又笑成一團:“呦,家屬來了?那正好,一起一起。”
施承澤聽著就糊塗,這人他隻有一麵之緣,就是上回來找永心的時候在門診裏見的那一麵,可糊塗的還不在這一點上:看起來這人是專程來找永心的,看見了他嘴上說“正好”眼神裏卻透著詫異,這到底整的是哪出?
倒是永心的一句話讓他有點明白過來:“張姐,師兄沒在招待所。”
也就是說這人原本要找的不光是永心,也沒料到過來以後碰到的兩個人中的另外一個會是他。
施承澤不動聲色,看著吳永心和那人一起回過頭來,帶點兒警告地看他。
他隻向來人笑著伸手:“施承澤。”
張廷芳卻上來拍他的手臂:“我知道知道,永心的愛人,電視教授嘛,搞得那麼正式幹什麼?走走走,家裏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人到呢。”不由分說拉著他們上車。
車上的司機衝著他們點頭微笑,張廷芳的介紹還是那麼大大咧咧:“這我愛人,於誠博。誠博你趕緊的!”
於司機笑得一臉憨厚,在後視鏡裏衝著他們點點頭,開車上路。
吳永心之前聽說張廷芳的老公是自己開公司的,事業做得挺大,家裏住的是豪宅,誰知車一停卻停到了一個老居民區下麵。
張廷芳又是趕在前麵風風火火地下了車,嘴上還在咋咋呼呼地跟吳永心說話:“我爸媽聽說你從W市過來,一直想見見,之前也沒得空,這假期剛好沒事,你也有空,快,跟我上去。”
吳永心隻覺得頭疼:這小區也太不起眼了,傳說中的大院就長這樣?之前門診的同事就說過,張廷芳的爸爸,退休之前,官不低,可看著住的這地方,也還好,並沒有想象中的壓人氣勢。
現在的問題是,就算隻是一般人家,拜訪老人,空手打巴掌來,怎麼看都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