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打量,楚易確定這就是之前葉勝眉給的盔甲片沒有錯,雖然不知道該如何使用,他還是貼身收了起來。
看著久違的床鋪,楚易爬上去,倒頭就睡,這幾天可把他給累壞了。
天漸漸的破曉,大地朦朦朧朧,如同籠罩著的一層灰色的輕紗,這時,萬籟俱寂,突然有一聲鳥鳴,劃破了這寂靜,一會兒,東方浮現出一片魚白,大地漸漸的光亮了起來。
在陽光籠罩大地的那一刹那,楚易準時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這是他養成的一個習慣,無論前一日多累,都會準時起床。
正在此時,門突然被一腳踹開,兩個五大三粗的家丁正不懷好意的盯著他,其中一人,道:“楚公子,老爺‘請’你去大堂議事,跟我們走吧。”
這兩個家丁楚易認識,一個叫張合,一個叫王二,都是小時候家裏沒法生養,賣到楚家成了家奴。
昨夜一宿沒睡,可那周家的仆人們都給累壞了,一大早的還沒來得及閉眼,就要開始做事,對楚易這個罪魁禍首,當然沒有什麼好氣了。
楚易收拾了一下,不慌不忙的倒了杯水,邊喝邊問:“小姐起來了嗎?”
“你管這麼多作甚,老爺叫你去,你還敢不去?”對楚易這副愜意的樣子,兩個家丁是怒不可歇。
心想,等下受刑時,看你還能不能這麼自在。
“自然不敢。”楚易起身,“領路吧。”
兩個家丁一前一後,沒給楚易好臉色,兜兜轉轉,總算是到了大堂,卻見兩側一排官差嚴陣以待,周老爺子坐在首座,一側便是那青年。
鍾家三兄弟也在,見到楚易是又怒又怕,想起昨天被踹的那一腳,咬牙切齒的恨著呢。
除此外便是昨夜那青年,對楚易依舊是一副不屑的表情,楚老爺子的右側,坐著一肥頭大耳的中年,無論是對青年還是對周老爺子,都是一臉諂媚。
楚易一打量,便有了底,走上前剛要施禮,就聽到那青年一聲厲喝:“大膽狂徒,還不跪下?”
尋常人在這陣勢下,肯定嚇的跪在地上,老老實實的聽候發落,楚易卻看都不看他,依舊施禮,道:“楚易給老爺子請安了。”
青年一聽,臉色陰沉,不急不慢道:“來人啊,給我把這狂徒拿下,先杖責三十!”
那中年人一使顏色,拿著廷杖的官差立即一擁而上。
卻聽主座上的周老爺子把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慍怒道:“該怎麼做,老朽自有分寸。”
一眾官差立即停了下來。
“老爺子,這事情明擺著的,玉琢好心請他去打獵,他卻狼子野心,對玉琢圖謀不軌,在元山設下陷阱,坑殺十幾個護衛不說,還殺了一個符紋武士,殺人已是死罪,更何況還殺了一位符紋武士,按大唐律,當淩遲處死!”青年微笑道,“此事交給小侄,無需老爺子費心。”
“這小畜生不感念老爺的救命之恩也就算了,還想謀圖表妹,真是窮凶極惡,我們三兄弟若不是運氣好,恐怕也會跟那些護衛一樣,都死在元山了。”鍾玉秋立即走上前,哭喪著臉。
其餘兩兄弟也用表情附和著,一副死裏逃生的模樣。
“若真如此,自當交給官府處置,周家斷不會動用私刑。”周老爺子又拿起了茶杯,青年立即添上上水,“不過,凡事不能隻聽一麵之詞。”
“此子心狠手黑,斷然不會承認。”青年立即道,“老爺子可千萬不能被他給蒙蔽了。”
“是啊,是啊。”鍾家三兄弟緊張了起來。
那些護衛當然不是楚易殺的,雖然設下了陷阱,坑了他們,但也不至於要了性命。
可是鍾家三兄弟醒來後,發現周玉琢不見了,立即恐慌了起來,擔心事情敗露,自己遭殃,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些傷殘的護衛都給砍殺了。
一回來就把元山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反正死無對證,卻沒想到此事驚動了宣州刺史。
對周玉琢念念不忘的刺史之子鄭同治,立即帶著人前來,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添油加醋,把楚易說的要多凶惡有多凶惡。
鄭同治雖屢次提親被拒,卻認定了周玉琢是他日後的女人,一聽到楚易想要染指周玉琢,立即喪失了理智,恨不得立即把楚易大卸八塊。
鍾家三兄弟則想著,即便周玉琢還活著,也不可能站在楚易那邊啊,卻沒想到結果出人意料。
他們原本以為周老爺子會直接把人交給陽山縣衙,那樣的話,他們有一百種辦法弄死楚易,從而死無對證,卻沒想到周老爺子把楚易關在了廂房裏,也是無可奈何。
“我周立國從商多年,什麼本事沒有,唯獨這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差。”周立國抬起頭,目光深邃看著楚易,“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