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鄭同治隻是想給楚易一個教訓,讓他有自知之明,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敢對自己這般無禮,當麵甩出薦貼的那一幕,讓他丟了臉麵。
大家雖然沒有說,可都心知肚明,因為前幾日,他從楊嶽那裏求了薦貼,現在學館裏的先生都知道,這是鄭同治布的局了。
他們到不會深究此事,可既然已經布下了局,你又是楊嶽先生的親傳,就得贏個徹底,可他不但贏的勉強,還被人反將一軍,這就讓人懷疑他這個親傳的能力了。
到了這種地步,鄭同治當然要殺人啊,可偏偏杜東明插手了,他跟著楚易,就是明擺著告訴他,這人是我罩著的,你要敢動他,我就讓你好看。
盡管杜東明不會真的因為楚易而跟他不死不休,最多也就是找點小麻煩,但是杜東明把自己的馬車給了他,還派遣了親衛護送,鄭同治就不敢下手了。
原因很簡單,動了馬車裏的人,就等於動了杜東明,在他們這一層,麵皮無亞於性命,那就真是不死不休了。
一想到杜東明的背景,鄭同治便不寒而栗,打消了在路上殺掉楚易的打算。
“杜東明不可能保護你一輩子吧?等我爹成了節度使,掌管宣州生殺大權,到時候便讓你知道,何為螻蟻!”鄭同治冷笑一聲,吩咐道,“你下去吧。”
楚易跟杜東明在集市中招搖過市的吃了一碗雜碎麵,杜東明自來熟,想拉著楚易去州府逛窯子,被楚易斷然拒絕後,想跟楚易去周家看看,再次被楚易給拒絕。
最後,杜東明說,必須用他的馬車送他回去,連續拒絕兩次的楚易,這次沒有拒絕,他明白杜東明這是好意,雖然不知道這個風流二少的背景是什麼,但能有如此自信,鐵定不弱。
一路顛簸,直到淩晨,楚易才趕到周家,原本以為府裏的人早就歇息了,卻沒想到剛進門,就有下人等候。
先是打發了杜東明的護衛和馬車,隨後又給他打來了水,請他洗漱,簡直無微不至。
“老爺請你去堂屋議事。”伺候好了楚易,丫鬟把水倒掉,周老爺子的話便來了。
堂屋內燈火通明,周老爺子正在打盹,見到他來了,立即問道:“結果如何?”
一路上,楚易都在想周家的事情該如何處理,回到周家,不但有人伺候,而且周老爺子竟然在等他回來,不由讓他心中警惕了起來。
回想起自己在海上遇到周家的船隊,似乎真的有些巧合了,難道說周老爺子真的有另外一層目的?
楚易沒有表達出心底的疑惑,說道:“不出所料,果然還是因為身份的問題。”
“哦。”周老爺子沒有多問,點了點頭,道,“累了便下去歇息吧。”
楚易拱手,告辭離去,他剛走沒多久,後堂走出一人,粉雕玉琢的臉上,全是擔憂,不是周玉琢又是何人?
數日的修養,顯然已經恢複了狀態。
“爺爺,你怎麼不多問問?”周玉琢埋怨道,“等了這麼久,一句話就打發他走了啊?”
“你就繞了我這把老骨頭吧,這正是睡覺的點,你讓我跟你一起等他也就算了,還不讓我打瞌睡,我都快覺得我不是你爺爺,是你孫子了。”周老爺子沒好氣道,卻無比的溺愛。
“他可是救了你寶貝孫女的命啊,您關心關心他怎麼啦?”周玉琢白了他一眼,看到他確實累的夠嗆,又微笑著湊到他身旁,道,“誰讓您就我這麼一個孫女呢。”
“是是是,我這輩子都得給你當牛做馬了。”周老爺子沒辦法,“俗話說的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真是覆水難收啊。”
周玉琢的臉立即紅了,粉拳捶打著周立國,辯駁道:“我怎麼可能嫁給他?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隻是他救我的命,我不能忘恩負義啊,這個家夥還這麼蠢,一頭撞到梁山學館去,你也不勸勸他,都是你的錯。”
“錯,都是我的錯,你們都沒錯。”周立國起身,笑道,“現在他毫發無傷的回來了,該滿意了吧?老頭子我扛不住了,睡覺去咯。”
看到爺爺臉上疲倦的表情,周玉琢不忍心,隻能放他走了,一個人待在大堂裏,卻是左右不安,心底像是撓癢癢一樣,哪有一點的睡意。
不一會兒,一名侍女走了進來,看到她這模樣,不由笑道:“小姐,你還在為楚公子的事情擔心啊?”
自得知楚易離開周家,去了梁山學館,周玉琢就不安生了,整個周府都看得出她是在擔心楚易,隻是誰也不敢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