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雖是宣州首富,手底下數百條商船,護衛眾多,可比起官府來,卻也什麼都算不上,若不是要倚仗周家搜集海外情報,加上跟節度使大人有些關係,他也不會對周老爺子這麼客氣。
但現在,節度使即將調任中央,主掌朝政,等節度使一走,他爹就是節度使了,而且在朝為官,少不了地方節度使的支持,到那時候他鄭家就是宣州的土皇帝,周家還能反了天不成?
楚易正要說話,周老爺子突然冷笑一聲:“嗬嗬,果然是虎父無犬子,不過,你又拿什麼證明,他是夷族奸細?”
鄭同治是萬萬沒想到,周老爺子竟然堵上了身家也要維護楚易,這讓他更加惱怒,正要開口,卻被周老爺子搶先,“滿門抄斬?哼,即便你爹成了節度使,你看他敢不敢動我周家一根毫毛!”
一旁打醬油的楚易,完全沒想到一直好說話的周老爺子,竟然會有這麼威嚴的一麵,鄭同治硬是被憋的說不出話來。
他心底一想,也是啊,周家身為宣州首富,數百條商船在海上跑著,要是沒有一點能耐,怕是早就被官家給吞了。
刺史顯然保不住周家這麼大的產業,後麵的支持者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難道,周家的產業裏,也有那位節度使的一份?”楚易之前去梁山學館,也沒閑著,特意的打聽了一些事。
如今的宣州節度使主政三州,其實是三州節度使,以前節度使隻有邊疆才有,但後來引入後,折衝府名存實亡,節度使便成了一方大員,主管軍政大權。
刺史看似一州長官,可在節度使麵前,屁都不算,分分鍾就能撤換掉,所以才叫土皇帝。
一聽到周老爺子這麼硬氣之後,鄭同治反而有些畏怯了,心底盤算著周家跟節度使的關係,到底到了什麼程度,聽這口氣,顯然是比他預估的要高的多。
但鄭同治顯然也不準備就此罷休,沉默了片刻,笑道:“之前是小侄得罪了,不過,裏通外國,這是大罪,今天這人我是拿定了,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鄭同治顯然下了狠心,七八個官差立即上前,把楚易圍住。
“你們走得出周府嗎?”周老爺子麵無表情,話音剛落,外麵幾十個護衛衝了進來,各個都凶悍無比,之前可沒有見過。
到是楚易想到了什麼,這些人渾身黝黑,顯然是長年日曬雨淋,當初在海船上,他是見過的,周家真正厲害的角色,可不在周府,而是在碼頭,在海上的商船上。
看到這些個凶悍護衛,鄭同治眉頭一皺,拔出佩劍,身上閃爍出符紋的光芒:“周老爺子以為憑借幾個水手就能夠擋得住我們拿人?”
陽山知縣笑著走了出來,道:“一個時辰內,我們不從周府帶人出去,外麵的數百兵丁,就會衝進周府,殺個雞犬不留。”
“一個覆滅的周家,真的值得那位對我爹大動肝火嗎?”兩人一唱一和,已經準備很充分了,今日不管如何,就是要拿楚易下獄。
原本以為隻是一件小事,沒想到卻牽連這麼大,躲在後堂的周玉琢和小荷都揪起心,她們到不擔心外麵兵丁衝進來,而是怕楚易被抓走了。
周老爺子不但沒有絲毫擔心,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正要開口,楚易拱手道:“老爺子大恩,楚易銘記於心,不過今日這事,便不勞煩老爺子操心了。”
聞言,周立國頓時皺起了眉頭,躲在後堂的兩人,都被氣糊塗了,心想著這個家夥怎麼這麼不識抬舉呢?
鄭同治一聽,有些怪異,卻拍了拍手,道:“你還算識時務,知道不連累主家,來人啊,把他給我捆了。”
“慢著!”楚易抬了抬手。
“你還有何話說?”鄭同治有些不耐煩。
“我記得大唐律中有一條規定,地方官府,無權處置符紋師,可對?”楚易問道。
“不錯,別說地方官府,就是京兆尹,也無權處置符紋師。”陽山知縣說道。
“嗬嗬。”鄭同治譏笑一聲,道,“可惜,你不是符紋師,別說是符紋師了,你連成為符紋武士,都沒有資格!”
楚易冷笑一聲,突然拿出一張紙,放在麵前,也奇怪了,這張紙竟然樹立在空中,並沒有掉落,隨後他又拿出筆來,開始在紙上畫了起來。
不一會兒,紙上出現了一個奇妙的紋路,閃爍著微光,楚易一把將毛筆丟下,拿起紙看著鄭同治,道:“蠢物,你也敢對我放肆?”
看著紙上的紋路和光芒,陽山知縣和一眾的觀察都呆若木雞,這種筆走龍蛇,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也隻有高貴的符紋師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