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開絲路之後,陳晨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已經不再是隻知道圍著別人頭頂盤旋的依人小鳥了。
甚至有時候,方離原發覺她的性情有點兒像小姑喬寧寧,看問題一針見血,做事情一意孤行,當然,說起話來,也總忘不了冷嘲熱諷。
“你年紀輕輕的,打算幹嘛?弄個深宅大院,準備金屋藏嬌嗎?”
聽了方離原打算拿自己在方莊的房子換四合院的想法,陳晨笑著戲謔道。
對付冷嘲熱諷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不為所動,若是爭辯,就會越陷越深。
這是方離原在和小姑喬寧寧的長期鬥爭得到的經驗總結,自然同樣適用於陳晨。
完全不理會金屋藏嬌的挖苦,方離原一臉淡定地繼續說道:“燕子姐打算在秀水街做生意,我陪她去看房子,相中的一處商鋪連著四合院,房主急著想住進樓房,手裏卻湊不齊現錢,您這兒正好有房要賣,這不兩全其美嗎?“
陳晨一臉玩味地笑著,徐徐說道:“陪燕子看房,發現別人打算換房,又聯想到我要賣房,這麼聽下來,你好像完全就是在助人為樂嘛!”
“嘿嘿。”沒辦法,就是這麼一針見血,方離原苦笑一聲,“陳晨姐,我算了算商鋪的房租,還是不如買下來核算。那個四合院無論位置和麵積都不錯,我準備好好收拾一下,等將來畢業了,住不起樓房,就在那裏安家落戶了!”
“你等等,我怎麼聽得有點糊塗呢,用我的房子換了四合院,然後你安家落戶,合著沒我什麼事兒是嗎?”
“哪兒能呢,您上次說方莊的房子五十萬就賣吧?”
“沒錯,上次是這麼說的。”
“嘿嘿,陳晨姐,我就是想和您說這個事兒,我現在隻能湊出來二十萬,先交個首付,剩下的三十萬連帶利息,年底一準給您,您看行不?”
“錢都用來買房子,晉省的夜總會你不打算搞了嗎?”陳晨笑吟吟地問道。
陳晨確實說中了方離原的心病,這二十萬是體育之家的分紅,另外三十萬暫時還真就沒有著落。
雖然煤窯的生意不錯,但是洗煤廠馬上就要動工,焦煤勘探又迫在眉睫,夜總會也要從煤窯裏抽調資金,到處都是用錢的地兒,年底能不能拿回來三十萬,方離原心裏也不是很有底。
本來打算忽悠老孟投點錢的,可是老孟的公子高考名落孫山,加之秦省的順紅果業也在擴大再生產,無論方離原如何遊說,情緒低迷的老孟隻答應如果需要可以幫著介紹晉省的關係,投錢的事情卻是斷然拒絕。
見方離原沉吟不語,陳晨莞爾一笑,“不過呢,我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主意,你要不要聽聽?”
既然被陳晨拿住了短處,方離原也隻有點頭。
“房子的錢我可以不要,晉省的夜總會我要五成股份。”
陳晨伸出皓玉一般白皙的手掌,在方離原麵前嫋娜地晃動了一下,修長的手指,猩紅的指甲,看著既賞心悅目又令人怦然心動。
方離原卻是無心鑒賞,心中既寒又氣,這特麼不就是典型的乘人之危嗎?!
按照上次和李局長初步商量的結果,要把夜總會比照花都的模式搞,那投資至少也得二三百萬左右,陳晨拿出一套房子就要占五成,這也未免太扯了。
見方離原仍是不說話,陳晨嫣然一笑,繼續說道:“是不是覺得我有點兒獅子大開口啊?我這麼和你說吧,你不要以為夜總會就那麼好搞,燕京城的夜總會多了去了,真能賺到大錢的也沒幾家。不是我說大話,搞這行的,不會有人比我更在行的,就是一分錢不出,隻要我願意挑起一攤兒,燕京有的是願意投錢的,你信嗎?”
雖然要價有些蠻橫,但是陳晨說的卻是句句在理。隔行如隔山,僅僅看到了機會,即便有投資,如果沒有合適的人,那也是望塵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