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要將五座窯賣給聯勝,杜今朝一下子就炸了窩。這五座窯裏的三座就是他起家的地方,雖然現在人老珠黃了,但感情畢竟不一般,更何況是要賣給李大產,這是杜今朝很難接受的。
方離原隻好擺事實講道理,最後,實在沒辦法,隻得把和老孟商量好的底牌亮了出來,杜今朝才算好歹鬆了口。
林哥在國外出差,一直沒法聯係上,隻好先斬後奏了。好在,在方離原看來,這筆買賣應該是穩賺不賠的,林哥應該也沒什麼異議。
內部達成一致之後,由杜今朝出麵,代表金源礦業與聯勝簽署了轉讓協議。
協議簽訂的次日,聯勝就完成了付款和煤窯的接收工作。
李大產的心思很明確,事情定了,早一天過戶,就能早一天恢複生產,就能早一天賺錢。
拿著銀行出具的金額為一千五百萬元整的到賬通知書,聯勝的實力與還是多少有些出乎方離原的預料,如果真是真刀真槍地幹起來,金源還真就未必是聯勝的對手。
金源礦業要將五座窯轉讓給聯勝的消息不脛而走,在大檢查中被吊銷開采證的其它七家煤窯頓時慌了手腳。如果金源這樣的龍頭企業都扛不住的話,那他們自然也就是刀俎上的魚肉了。
方離原安排杜今朝有意識地把一千五百萬的收購價也透露了出去,七家煤窯的主人自然不傻,既然守不住了,賣就要賣好價。甚至之前已經把煤窯賣給聯勝的幾個礦主,也奓著膽子找上李大產的門,要討個說法。
這讓正準備故伎重演趁火打劫的李大產完全始料不及,更是惱羞成怒。
對於與金源達成的一千五百萬交易價格,李大產本來就是一肚子火,按他的想法,能給一半就不錯了。可是,陸曉莊卻再三告誡他,金源的背景複雜,人也難纏,檢查組都不敢輕易吊銷開采證,他和邱金良最好還是心平氣和地花錢買個地盤,至於賺錢,等焦煤開采的事情定了,機會有的是。
如今可好,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如果都要比著金源的價格,他李大產一年前被方離原欠下的那口惡氣,豈不是還要噎在喉嚨裏。
李大產的人生信條就是錢是老大,他是老二,如今,既要招惹老大,又要欺負老二,別人或許可以忍,他李大產絕對不可以忍。
之所有這個底氣,是因為李大產還有個別人不具備的寶貝兒子李慶。
李大產的策略還是最拿手的軟硬兼施逐個擊破,效果也是一如既往的好,很快七家中的六家都被鎮壓了下去。
問題出在了第七家小煤窯的主人陳火貴身上。
陳火貴是杜今朝的高中同學,當過幾年兵,本來轉業安置在了縣裏的郵政局,這在當時是極好的單位了。
郵政局的一位領導和單位的女職工勾搭成奸,女職工的丈夫氣昏了頭,竟然打上門來。家裏家外紅旗不倒,領導自然有過人之處,身手矯健不說,手上還有些三腳貓的功夫,把女職工的丈夫打得滿地找牙。陳火貴覺得丈夫有些可憐,就上前攔住了領導。領導正打得順手,勃然大怒,對陳火貴破口大罵。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杜今朝和杜未來分別給方離原講過他們各自的版本。
一說是在部隊幹過偵察兵的陳火貴,二話不說就把領導給揍了。
一說是陳火貴不僅把領導揍了,還把那個躲在人堆裏看熱鬧的女職工也揪了出來,當著她兩個男人的麵,上去就是兩記耳光。
丟了工作以後,陳火貴回到村裏,在杜今朝的支持下,搞起了小煤窯,小本生意,一年也就一兩萬噸煤,一家老小生活無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