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手輕輕一拋,那人腦袋就好像是籃球一樣飛了起來,然後對著我的臉上就砸了過來。
“啊!”看著那人腦袋飛過來,我幾乎就是條件反射的閉眼、側頭、後退,雙手向外一推,碰觸的瞬間就感覺兩隻手碰到的不是人腦袋而是一個人頭型的冰疙瘩,凍的黏手,“咣當!”,人腦袋真的跟球一樣撞在隔斷門上,然後掉在地上,我睜開一隻眼眯著準備看看又發生什麼了,正巧看到那個腦袋跟好像個小孩兒玩的皮球在地上一彈一彈地跳著,然後就是碎裂,裂成了好幾瓣,裏麵紅紅、白白的腦漿噴濺的到處都是,還有不少噴到了我的身上、臉上,我終於再也忍不住,一張嘴就吐了出來。
不過我這幾天基本上就沒怎麼吃東西,吐出來的也都是黃水而已,那股子肉腐爛後的特殊臭味,讓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寧可出去被鬼掐死,也不能在這給活活暈死呀!
“我去你個姥姥的!”強忍著惡心,一腳踩著滿地的腦漿和碎肉,右腳劺足全身力量就是一腳,硬是把三合板的隔斷門一腳給踹掉了,橫著向外就飛了出去,就聽著外麵“砰!”的一聲,似乎是撞到了什麼東西,應該是擋在門外的那個老板的身子,右腿收回,左腿就又是一腿踹在了門板上。
“臥槽你姥姥!”這一腳下去感覺就好像踢在水泥柱子上一樣,震得腳生疼,感覺腳掌骨都裂開的疼。
“哢嚓!”門板被兩隻僵直的大手抓住,左右輕輕一挘,看起來就好像撕大餅一樣那三合板的門板就被從中一撕兩開,被扔到了一邊,露出了那個沒有腦袋的腔子,黑紅的血漿從脖子裏咕咚咕咚往外冒,身上那件質地很不錯的寶藍色唐裝都給染成了深紫色。
“既然來了就吃點飯再走吧…”那個悶聲悶氣的聲音再次傳來,而且這回我聽清了,就是從我腳底下傳來的,低頭一看,我腳底下踩著的正是剛剛那個人腦袋的嘴,誰能想象沒有了臉就一張嘴一張一合地還能說話?血沫子、蛆芽子從嘴裏往外直冒。
還吃飯?我現在看著這幅模樣眼前就算是擺著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去呀,現在的唯一的想法就是逃,逃離這個該死的“好日子”超市。
人們都說人在恐懼到極點後就是憤怒和歇斯底裏的瘋狂,我現在也是如此,腦袋裏一片空白,看著那腔子抓過來的雙手居然本能地伸手去擋,然後我就感覺好像是被一輛高速行駛的東風六軸重卡迎麵撞上一樣,人直接就橫著飛了出去,把隔斷直接撞穿摔到了另外一邊,腦袋一歪就暈死了過去。
昏昏沉沉的,腦袋好像裂開一樣疼的無以複加,眼皮跟灌了鉛似的睜不開,感覺好像有人在推我,還在喊我的名字,不過有時候感覺很遠,有時候又感覺很近。
“額…”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黑暗,漸漸適應後才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一點點輪廓,是一個女人,一個嬌小玲瓏的陌生女人。
胳膊肘撐著地想要起來,可一動就感覺右邊肩頭、脖子和半邊臉都一陣扯動的疼。
“你先別動,你受的傷太重了,亂動的話很危險的。”女人的聲音很甜,按住我肩膀和前胸的手很軟、很小,熱乎乎的有溫度。
“這是一個人…”這是我做出的第一個判斷,說來我自己都不信,這要是換在以前我想到的肯定是這小手要是握在那裏該多好,可現在想到的居然是這個。
“喝點兒水吧…”那女人用勺子盛了一點點水送進了我的嘴裏,我第一次感覺喝白水都能是甜的,一口氣喝了十幾勺水後,舒服地長出一口氣,力氣也大了一些,那女人扶著我坐起來,在背後塞了個枕頭,才柔聲說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