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蠱公
兩側近百尊人像銅油燈都開始劇烈挪動起來,金屬和青石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點點火星子亂飛,一時間頗有幾分山搖地動的駭人之感,不過也隻是短短一分鍾左右的功夫,就如同突然騷動一樣,人像青銅燈又突然停了下來,不過也都已經偏離了原本的位置。
“哢嚓…”先是細微隨之連成一片,隻是眨眼的功夫,所有的青銅燈表麵都出現了一層密密匝匝的細密裂縫,裏麵的油脂也順著裂縫開始一點一點地向外滲出。
“這是…”看著突然出現裂縫的青銅燈,我突然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而翟世祿更是臉色變得陰沉一片,雖然已經看淡了生死,不過恐懼總是在所難免的。
“百鬼夜行…自己小心點兒,這些小鬼兒可是真的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翟世祿把斬鐵劍刃握在自己左手手掌裏然後狠狠一割,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橫流,鮮血沿著斬鐵黝黑的劍刃直流到劍尖最後落在地上四濺開一朵小小的紅色血花,不過也隻是一瞬,那血花變好像是海綿上的水一樣被腳下的青石吸了個一幹二淨。
“這鬼子都是極陰之身,怨氣衝胸,普通的法器根本就不管用,反而還會被陰氣、怨氣沾染壞了神通,唯有修道之人自身精血能夠克製一二,修道之人法力越高精血的克製效果也就越好。”翟世祿見我吃驚地看著他這和自殘沒啥區別的舉動,給我隨口解釋了下。
翟世祿話音剛落,青銅油燈就盡數裂開,一個個蜷縮成團好像一個個肉球一樣的鬼子摔在地上,哇哇哇一陣嬰兒啼哭般的叫聲後,全都翻身爬了起來,四肢著地,碩大的腦袋上還掛著滴滴答答的燈油,一雙雙黑洞洞的眼睛瞪著我和翟世祿兩人,一點一點地開始向我們圍了過來。
“姥姥的,看起來又要拚命了。”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小孩兒已經在五米以內,腦袋上濕淋淋的三根半頭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哇哇哇…”嘴咧開又是一聲尖叫,因為是三瓣嘴的結構,他這一叫就好像半個腦袋裂成了三瓣一樣,同時一根細長的東西從嘴裏射出直點我脖子左側的大動脈。
我下意識的揮劍就砍了上去,“啪嗒”一聲,那細長的好像鞭子一樣的東西很有韌性,一劍沒有斬斷,反而被順勢纏住了手腕和小臂,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
說時遲那時快,翟世祿掌中斬鐵短劍落下,那根鞭子隨即被斬斷落在地上,剩下的半截則閃電般收回了那小鬼兒的嘴裏。
因為所有的青銅油燈都碎了,整個大廳裏的光線頓時就暗了不少,也就是借著不知道何處透出來的光能夠勉強看清周圍的事物,我低頭看了眼掉在腳邊的那根鞭子,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整個腦袋就是嗡的一聲,地上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鞭子,而是舌頭,像是蟾蜍或者是蜥蜴的那種長長的舌頭,而且表麵長滿了倒刺,難怪剛才纏上我胳膊會覺得那般疼痛。
好在我的自愈能力很強,這點兒小傷根本算不了什麼,可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目測估計差不多二百多隻鬼子就已經成扇形把我們圍在了當中,而我們身後還趴著一個一動不敢動的蟲屍。
“快把精血抹在劍上,否則沒用。”翟世祿一劍砍斷一根射過來的舌頭,退回我身邊大聲吼道。
“姥姥的,看來老子這回也得自殘了。”咬著牙將衛疆在左掌掌心上用力一劃,頓時鮮血就流了出來,翻手把鮮血抹在劍身上,等抹了一遍後手上的傷口也完全愈合。
就在這麼短短的時間,翟世祿已經又斬斷了三四根舌頭,不過肩膀也被其中一隻鬼子的舌頭點了下,鮮血頓時就流了下來,將衣服染紅了一大片。
“姥姥的,幹你的!”我並沒有學過劍術,所以我拿著衛疆劍的使用方法更接近於菜刀,就是胡砍,不過還真就別說,抹了自身精血的衛疆劍的確是威力非凡,那些舌頭隻是靠近就被砍斷,雖然我也被狠狠地點了十幾下,好在仗著我自身恢複能力變態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反而是翟世祿那裏眼看著就要撐不住了,身上多處受傷,鮮血已經染紅了身上絕大部分衣服,手中斬鐵也是揮動的慢了很多。
“汝等退下,本爵還有話要問他們…”就在眼看我和翟世祿兩個抵擋不住的時候,突然一個隆隆大聲從石廳深處盡頭傳出,那些本來凶惡的鬼子聽了聲音後便如同聽話的小狗,畏畏縮縮地退回了原本擺放青銅油燈的位置,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