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蜜說罷右手一翻,白嫩的手上憑空多出了一尊七彩霞光燁然的小巧道像,即使隔的很遠,那道像的模樣卻也是瞧得一清二楚,神色慈祥的道人盤膝而坐,身著絳紫色八卦水火袍,頭戴束發金霞冠,懷抱古劍,雙眼微闔,祥和中透著一股子化不盡的淩厲。
隻見楊蜜左手掐住古怪指訣,那道像便徑自飛了起來,滴溜溜盤旋了一圈後徑直衝向我來。
眼看道像壓了過來,卻是沒有躲閃的念頭,反而自第一眼見這道像來便覺得說不出的親昵歡喜,仿若親人,仿若手足血脈,隻是怔怔的好像個木雕泥塑一般立在那裏,任憑道像重重砸在頭頂靈台上,隨即七彩霞光湛然大放,一道霞光直衝鬥牛,一時間星月俱成黯淡,片刻後霞光隱遁,道像化作一團虛影自靈台上兀自轉了幾遭,便鑽進了我的靈台中去了。
猛地從夢中醒來,全身又是一場透汗,抹去了臉上的汗水,從地上爬起來活動了下手腳,感覺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俯身將魚玄機也扶起來靠在山壁上,按住她右手手腕的脈門,雖然醫道並不怎麼精通,不過這平穩而有力的跳動總不會是病危的樣子,“看來這丫頭要醒還要一段時間才行。”
抬頭看了要天空,已經是夕陽西墜,如血的紅霞染透了半邊夜空,山穀裏已經很暗,高山的陰影遮擋住我們兩個無家可歸的人,溫度降得更低了些,雙手環在胸前用力搓著,自從楊蜜將那尊道像打入我體內後,金蠶道人的內丹便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無蹤,除了一些自幼練習的拳腳功夫外,那些道門法術神通全都廢了,這樣別說是找柳坤生和柳隨風這兩個老妖報仇,就連李萬安都對付不了。
攥了攥拳頭,肌肉繃得緊緊的,猛地一拳重重砸在一邊的山壁上,突然“轟!”的一聲拳頭直接打進了岩壁裏。
我也是目瞪口呆,這完全不該是我的力量,就算是我以前妖丹沒有被柳坤生掏走時也絕沒有這種力量,“姥姥的,怎麼回事兒?”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突然原本昏暗的天空突然又再次明亮起來,就好像清晨朝陽初升一般,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卻見到自如血染透的夕陽中一道粗如水桶的金光射下,而已經自東方緩緩爬起的一輪月亮也是一道月白色的月華投下,兩道光華糾纏作一道混沌氤氳將我籠罩其內。
說來也是奇怪,初始這混沌氤氳灑在身上並沒有什麼太過於強烈的感覺,隻是那種好像是霧氣一樣的,倒是頗為舒服,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過後,我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頭發上也凝了一層薄薄的水汽,突然一陣炙熱自丹田中湧起,低頭看去,隻見一道手指粗細的金流沿著任督二脈天地督橋直衝而上,直過十二重樓到了眉心金闕,雙眉間就如同有一團風旋旋轉不停,周圍的混沌氤氳被強行拉扯著湧進了我的腦袋裏。
此時我的手腳已經完全不能動彈,閉上眼睛,朦朧中見到一模糊人影兀自旋轉不定,周身七彩霞光閃爍,不停將從外界吸扯進來的混沌氤氳吞噬,每吞噬一分,那人影便清晰一分。
人的意識有時是沒有時間概念的,也不知過了多長,又或者隻是一瞬,那人影已經清晰如真,正是那尊楊蜜打入我體內的道像,此時那道像身上七彩霞光已經完全斂去,身子四周懸浮四柄古劍,看不出何物鍛造,隻覺非銅非鐵亦非鋼,造型其古,不事雕琢,卻透著一股難言的蒼黃洪蠻之意。
正在我猶疑不定之時,那道像竟是睜開雙眼,眼中沒有瞳孔隻是兩團清幽神光,隆隆巨聲自四麵八方傳來,側耳傾聽卻道是一首詩讚:“辟地開天道理明,談經論法碧遊京;五氣朝元傳妙訣,三花聚頂演無生;頂上金光分五彩,足下紅蓮逐萬程;八卦仙衣飛紫氣,三鋒寶劍號青萍;伏虎降龍為第一,擒妖縛怪任縱橫;徒眾三千分左右,後隨成姓盡精英;天花亂墜無窮妙,地湧金蓮長瑞禎;度盡眾生成正果,養成正道屬無聲;對對幡幢前引道,紛紛音樂及時鳴;奎牛穩坐截教主,仙童前後把香焚;靄靄沉檀雲霧長,騰騰殺氣自氤氳;白鶴唳時天地轉,青鸞展翅海山澄;通天教主離金闕,來聚群仙百萬名;鴻鈞生化見天開,地醜人寅上法台;煉就金身無量劫,碧遊宮內育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