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在我負傷完成了我的第三百零一個任務之後,廉宴來探望我的傷勢。
“恭喜你不敗的記錄。”
“如果我敗了你就不會還站在這裏和我說話了。”
我對此不屑。
“說話不用那麼衝吧?好歹我也是你老大,對我溫柔點怎樣?說不定我會給你額外獎勵。”
廉宴有些無奈地聳聳肩,我最近突然發現他沒事就往我這邊跑的次數變多了。
“要我溫柔可以啊,我價格不菲,你知道的。”
我衝他一笑,隻有在組織裏的時候我不用帶著虛假的麵具,偽造其他人格,實際上我的脾氣並不怎麼好,對於男人我也並非感冒,美男總是養眼的,但廉宴這樣的性格實在有些……不合我的胃口。
“哎。。。看來我是沒希望了,傷口怎麼樣了?”
廉宴擺了個很無辜的poss,有的時候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麼當上黯珩的老大的,至少和我想象的那種威嚴偉岸的頭頭一點都不一樣。
“小傷而已,不礙事。”
我回答的自然而然,幹這行的哪有不受傷的?多大的成功背後就有多少的付出。隻是我平時都會很注意不在明顯的地方留下傷疤。廉宴突然不說話了,看著我發呆。
“怎麼了?想追我就直說,我不會笑你。”
我話語中有些嘲諷的意味,我不喜歡別人盯著我看很久,即使是老大也不例外,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與和廉宴接觸的曾多,我發現廉宴其實在某些時候是個很別扭的人。
“嗬嗬,不要這樣說,我會傷心的。”
廉宴聳聳肩,顯得十分無奈,繼而他又問我“有沒有考慮過要找個對象?”
“找對象這種事情等我不幹這行了再說。”我瞥了眼前的男子一眼,今天的廉宴怎麼這樣三八,突然對我的私事如此感興趣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的情人成了你任務的目標,你會怎樣選擇?”
“當然是以任務為重了。”
我一向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十分冷血的人,但我也絕不濫情,麵對一個又一個不同的目標,我在極少數時候也會不忍心下手,隻不過這些時候往往是理性戰勝感性,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任務至上,雖然可能很自私,但畢竟想活下去是每個人的本能,我不會笨到為了其他人使自己喪失活下去的機會,所以我從未為此感到羞恥,也從來沒有為此感到愧疚,要怪也隻能怪我的獵物們技不如人。
廉宴聽到我的回答則是明顯地怔了一下,我反問他
“怎麼了?難道我的回答有錯?”
殺手以任務為重,這當然是無可厚非的。
“不,我隻是覺得你很堅強,堅強到讓人有些畏懼,偶爾軟弱一下,會可愛許多。”
廉宴竟然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我隻是比較理性而已,你今天是怎麼了?說話這種奇怪的話。”
我淡淡地看著廉宴,緩緩一笑,其實我也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人,至少該笑的時候會笑,該樂的時候會樂,該調侃的時候會調侃,隻不過少了這麼一點感情和這麼一點心罷了,而幹我們這行能夠存活下來的又有幾個會感情豐富呢?同情,愛情,憐憫,悲傷,這種會成為絆腳石的東西都已經早早被舍棄掉了。
廉宴又看了我半晌,眼中有些閃爍,這家夥一定又在思考怪異的問題。
“你恨不恨我把你帶進來?”
廉宴問我,我緩緩搖頭答道
“怎麼會,比我原來的生活好多了。”
那種身體和靈魂都墮落的生活,幾乎看不到希望,而且也沒有想要生存下去的動力,那才是真正的絕望。
“其實我覺得你本該是個很溫柔的女子。”
“或許吧,但事實是我無法溫柔”我笑笑,繼續回答道。
“可能你其實不適合幹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