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博遠搖搖頭，說：“今晚不回家了，一會兒辦住院手續。”
“還要住院？”黃鶯說，“沒這麼嚴重吧？”
“是沒啥大事。”方博遠盡量輕描淡寫，“但醫生說有點情況，需要住院觀察。”
“那也不用這麼急吧？”黃鶯說，“要不，明天再來，我晚上還有點事要處理。”
“不行，必須住院。”方博遠說，“就是天大的事也沒有身體重要。”
這時，陪方博遠一同過來的主治醫師說：“黃總，病房已安排好，請隨我來吧。”
黃鶯問道：“請問大夫，我究竟得的是啥病？”
“初步診斷是腎炎。”主治醫師不敢說出實情，隻得打個馬虎眼:“還得邊住院邊觀察。”
他們走近病房。這是一間vip病房，客廳、廚房、衛生間一應俱全，家居陳列也十分考究，具有濃鬱的家庭氣息。
黃鶯說：“不用這麼奢侈吧，安排一間普通病房就可以了。”
“該花的錢還是要花的。”方博遠說，“這兒安靜，條件好，有利於治療。”
這時，護士進來，掛上吊瓶，說要給黃總打針。等黃鶯打上針，方博遠以辦住院手續為借口，和郝靚一同出去。
一走出病房，郝靚便問黃鶯得的是啥病。方博遠無力地拖著雙腿，仿佛沒聽見，繼續吃力地往前走。
郝靚見方博遠這個樣子，感覺情況不妙，幹脆停下來，拉著方博遠，問道：“爸，你說呀，我媽到底怎麼啦？”
“你媽……”方博遠剛說出兩個字，竟一下子哽咽起來，隨即又嚎啕大哭。
看到爸爸這麼傷心，郝靚意識到黃鶯可能患了不治之症，她一下子摟住爸爸，勸道：“爸，你不要哭，媽就在旁邊呢，別讓她聽到了。”
郝靚撫慰著爸爸，把爸爸扶到座椅上坐下，又遞一張紙巾。
“小可，你媽，她得了腎衰竭。”方博遠又哽咽著，“這可咋辦哪？”
“腎衰竭？”郝靚大吃一驚，急忙問道：“確診了？”
“已經確診了，隻有通過腎移植這個辦法了。”方博遠歎口氣，“可是，要排隊等**，不知道要等到侯年馬月了。”
“那怎麼辦呢？”郝靚看到爸爸這麼傷心，也特別著急：“要是等不到，我們自己捐！”
“爸也是這樣想的。”方博遠說，“我已同醫生商量，我和你媽進行匹配檢測，如果能配上，我捐一個腎。”
“不行！”郝靚急忙說，“爸年紀大了，我年輕，就讓我來吧。”
“這怎麼行？正因為你年輕，才不能讓你捐獻，你要走的路還長著呢。”方博遠說，“這麼多年，我的生命裏離不開她。今後，更是不能離開，我為她捐一個腎，她的生命就有我的一部分，再也離不開我了。”
郝靚說：“可是，媽要是知道了，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
“所以千萬不能讓她知道。爸爸捐腎的事，你媽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放棄治療，她寧願等死，也不會讓我受這個罪。”方博遠說，“這麼多年，你媽一直和我同甘共苦，全力輔助我，沒有她，我也不會支撐到現在。現在，她遇到困難，我更不會放棄她。我下半輩子，該是還你媽債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