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仍然不說話,眼中卻噙滿了淚水。方博遠明白,黃鶯一定是知道病情了。紙包不住火,遲早會知道的。但方博遠還是裝著不知,仍然是關切倍致。
黃鶯說:“老方,我知道我的病情了。”
“知道了?”方博遠輕描淡寫地說:“也沒啥吧,都能治好。”
黃鶯沒接方博遠的話,沉默一會兒,說道:“我們離婚吧。”
“離婚?這結婚證剛辦好,還沒來得及舉辦婚禮,就不想要我了?”方博遠想不到黃鶯會提出離婚的要求,“你以為這是小孩過家家呀,說不幹就不幹了?”
“我說的是真的,不是開玩笑。”黃鶯說,“得了這種病,以後就沒有辦法照顧你了。”
“那就讓我照顧你呀。”方博遠說:“鶯子,你不要泄氣,你的病會好的。”
“你不要哄我了。對我的病,醫院肯定早就跟你交底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黃鶯歎口氣,“以後,我隻能靠透析來維持生命了,想照顧你,也是有心無力了。對不起!”
“是我對不起你。”方博遠抓著黃鶯的手,慚愧地說:“平時,總是你照顧我,我卻忽視了你的身體,我真混!”
“怎麼能怪你呢?”黃鶯抽出手,摸著方博遠的頭發:“誰也不想這樣,這也許就是天意吧,老天容不得我幸福。”
“鶯子,你一定要有信心。”方博遠說,“腎衰竭不是不治之症,通過腎移植,是可以過上正常生活的。”。
“換腎?你說得那麼容易呀。”黃鶯說,“光是排隊,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剛才,院長已經承諾,他會盡最大努力尋到**的。”方博遠說,“鶯子,千萬不要失望,你的信心特別重要。現在遇到了困難,我們一起來克服,好不好?”
俊熙駕著車,在高速公路上急駛。副駕座上坐著郝靚,後排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這人是黃鶯的大哥,是俊熙和郝靚從其老家接來的。
昨晚,俊熙和郝靚兄妹倆商量,到黃鶯媽媽的老家,把她大哥接到省城,看能不能進行換腎配型檢測。今天一大早,兄妹倆就動身,趕到黃鶯媽媽的大哥家。因為黃鶯是兄妹倆的繼母,他們稱黃鶯的大哥為舅舅。見到舅舅,他們隻是說媽生病了,想見一見娘家人。舅舅竟然爽快地答應過來看看。但是在車上,他們還是把黃鶯的病情如實告知舅舅,並希望舅舅能捐一個腎給媽媽。
“我們還有一個小時就到了。您現在就給我爸打個電話好嗎?”郝靚說,“就說您到省城了,問他們在哪兒,想見妹妹。我們不想讓我媽知道是我們把您接來的。”
“我見到她後,不說就是了。”舅舅點點頭,掏出手機給方博遠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到省城辦事,想見見他們。方博遠猶豫片刻,還是告訴大哥,他們在省城醫院,並告知了病房號。舅舅裝模裝樣地問誰生病了。方博遠說到醫院再說吧。
汽車駛進醫院。郝靚下車,又替舅舅打開後車門。舅舅下車後,左顧右看,為難地說:“你媽病房,我咋找哇?”郝靚說:“舅舅,您不用擔心,我陪您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