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論棋(1 / 2)

在此時,這一方發生的事情已經悉數傳了出去,園子中的人紛紛相圍過來,卻被帝師府的護衛阻攔在外,隻能遠遠看著那相互對峙的一老一少兩人。

唐歸晨的身份亦火速傳了出去。

頓時議論紛紛。

而此時,一直隱身在蘇澈後麵的人慢慢走出來了。

那人有一雙極度晶亮璀璨的眼眸,卻是淺淡的目光平靜掃了一眼,沒有任何的波動,聲線也是平直如直線,“你是怎麼知道棋局之後還有棋局的?”

他說話很坦率。

場的人卻有些懵了。

唐歸晨卻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蘇帝師是看見唐歸晚的棋風,起了探究之意,才引出了她,而鳳璟這一句話,問的卻不是棋局,而是唐歸晨的身份,或者說,是唐歸晨和那昔年的高人之間的關係。

蘇轍笑著,“唐大小姐不必好奇,睿兒說話向來坦率。”

唐歸晨怎麼可能在意這件事呢。

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睿。

這個字可是在她心裏徘徊婉轉了十三年,會是巧合嗎?

可惜的是,她從來沒有看清楚過那個人的臉。

一個在大唐南方的嶺南,一個在大唐北方的京都,距離之遙遠……

她向鳳璟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有輕視之意,而後看著蘇帝師,挺了挺身子,做出長談姿態,“帝師大人,我師承雲浮山華陽峰珞珈寺。”

至於其他的,卻沒有多說。

珞珈寺的名聲不顯,但是在一些人的心中,卻是無比明白珞珈寺的份量,傳承至今,珞珈寺已經有七百多年的曆史,更兼曆代高僧輩出,在頂尖的文人圈中很有名望。

蘇轍輕輕吸了一口氣,似乎很是意外,“七百年傳承,大小姐師門淵源深厚啊。”便不再多說,師門傳承,便已經說明了很多,能得到這樣的傳承,更是不凡。

鳳璟和鳳儀同樣是眼神微動。

周圍的人卻都是茫然,知道珞珈寺的人並不多。

他們兩人卻都是知道的。

蘇煜卻是掩飾不住的震驚,輕輕說著,“珞珈寺傳承久遠,在擇徒上向來嚴格,底蘊又非常深厚,大小姐乃是女兒之身,如何能拜師珞珈寺?”

唐歸晨卻是看也不看一眼,隻是說著,“蘇公子言重了。”她不願多說,畢竟,珞珈寺乃是世外之地,女徒是少之又少的。

便轉到那兩盤棋局上,“帝師大人教書育人,恩澤天下,敢問大人,何為少年,又如何看待大唐少年?大人又是如何擇徒?”

蘇轍不解,周圍的人更是茫然。

她幹嘛說這些呢?

這與棋局何幹?

蘇轍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老夫活了這許多年,見過的少年數不勝數,卻無法給出一個評價,大唐的少年,天邊的朝霞,變幻莫測。”

對於蘇轍的回答,唐歸晨並不意外,這個問題,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沒有人能給出一個中肯的答案,“在家師身邊的時候,家師曾經教導過我一句話,”她深深看著蘇轍,“二十歲不狂的人叫沒誌氣,三十歲還狂的人叫沒腦子。”

蘇轍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唐歸晨繼續說著,“家師說,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一個國家的未來,是掌握在少年的手上,真正的少年,應該是草原上的小野馬,肆意飛揚,無拘無束,唯有這樣的少年,有這樣的天性,才能自信自強,思維縱橫,擁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坦蕩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