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說了幾句，唐歸晨便問道，“帝師大人，不知您老今日相召，是有什麼吩咐嗎？”
蘇轍笑了笑，“其實沒什麼，就是老頭子閑著了，想找你來手談兩局而已。”
唐歸晨頓時汗顏了一下，這時候看見幾個人過來，把除了她之外的人都請走了，包括蘇煜，看來蘇轍是有什麼話要跟她說了。
蘇轍已經開始擺棋子，清脆的玉石之聲，在寂靜的院子中回蕩，“你能不能說說你師父的事情。”
果然是這件事情。
唐歸晨手裏捏著一枚子，懶懶靠在椅背上，微斂的眸子卻閃過精光，輕輕一聲，落在棋盤上，若水滴落玉石，“帝師大人怎麼想問這件事情。”
蘇轍自然是嗬嗬笑，盡管知道這個小姑娘不簡單，但是對於他這種老狐狸，還是嫩了一點，“老夫說過，當年嘛……”
唐歸晨有點牙癢的感覺，可是，在蘇澈眼裏她算什麼，什麼也不算，她微微扭頭，像是在扭脖子一般，卻對躲在一邊的人恨不得咬一口，“帝師大人，隻是巧合罷了，我去廟裏進香，就被我師父看上了。”
這表明就是拒絕。
蘇澈自然也是知道她愛拒絕，很是無奈把手裏的棋子一撒，“你們的事情，老夫是摻和不了了，你們自個兒看著辦吧。”
說罷，老頭子背著手漫悠悠走了。
鳳璟從一邊慢慢走了過來，坐下，第一句話就是“你學過內功”。
如果不是，又怎麼會在那麼遠的距離就覺察到他呢？
唐歸晨不承認，也不否認，“鳳郡王，你有什麼話就直接問吧。”
鳳璟抓了一把棋子，在手裏慢慢玩著，低垂的頭，烏黑的發，發間白皙如玉的臉頰，微微紅暈的耳朵，唐歸晨看得驚奇，在她的印象中，不是說鳳璟寡淡得像白開水嗎？
而他居然認認真真下起棋來。
終於，一盤下完，下人來換茶。
兩人都捧著茶在喝。
鳳璟放下茶盞，定定看著對麵的人，“我派了人去嶺南。”
唐歸晨沒有太大的波動，“我已經知道了。”
鳳璟繼續說，“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唐歸晨冷哼一聲，“一個死掉的人。”
鳳璟很認真的點頭，“是。”
唐歸晨沉默了。
她知道按照她所查到的消息，她就是那個鳳璟口中死掉的人，可是，她真是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啊。所以她不想承認，承認就意味著巨大的麻煩。
很多年前，她就已經知道了，可是她不認為自己有那個必要因為這件事情而特意去找鳳璟。
其實，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鳳璟肯定也有了足夠的證據證明唐歸晨就是他昔年遇見的人，但是他需要知道唐歸晨為什麼不肯相認的原因。
“十三年前，我和先父去西南巡視邊疆，回程途中，遭遇不明人物的襲擊，損失慘重，我們一路向夔州大營突圍，卻被壓製，不得不向嶺南逃亡，誤入千裏叢林中。先父設了聲東擊西的局，把我送了出去，卻遇上了小股敵人，親兵們將我藏了起來，引開了追兵，我卻因為受傷過重而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身邊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她的名字叫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