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條道是牛車道,一頭牛拉著一輛車慢吞吞的往前走,比羊車快不了多少。
第三條道是馬車道,上邊行騎著各式各樣的馬車,從一匹馬到三匹馬不等。車廂有新有舊,有的粗製濫作,有的精工細琢,有的平實無華,有的豪華奢侈。不過,李廣他們的馬車是唯一的一輛四駕馬車,並不走這條道,而是走在第四條道上。此道偶有兵卒騎馬通過,沒有見過百姓騎馬在上邊行走,看來那時還不流行百姓騎兵。
李廣心中產生一個疑惑,不知道去道路的另一邊該如何走!比如,家在那邊,要過去該如何過去?再比如,正走間發現自己走超了道,想去另一邊往回跑該如何去?中間的隔離帶有一尺高,無論馬車、牛車、羊車都不易通過,為何在在寬廣的馳道上修出一道十丈寬的隔離帶?
“老人家,老人家!”李廣連叫兩聲後,趕車的禦手才意識到是在叫他,回頭憨厚的一笑:“公子太客氣了,小老兒姓王,別人都叫王馬倌,如何承擔得起老人家三個字?不知公子叫我有何事?”
“那條道是幹什麼用的?”
“啊!”王馬倌吃了一驚。就像有一天正在大街上走,碰到一個人指著天上的太陽問他那是什麼一般,愣了半晌,確認對方並非是在開玩笑,道:“那是禦道。”
“禦道,難怪沒有車在上邊走!”李廣在心中暗道,更加奇怪車如何才能過到對麵去,要知道禦道是皇帝駕車的專用道,誰若敢在上邊行駛,便是殺頭之罪。可他沒有再問趕車的禦手,剛才對方的表情已說明一切,再問下去擔心被當作怪物看。
大概行了二十裏路,他心中的疑惑終於被解開,有一條高架橋橫空而起,架通了南北兩邊。
橋是用木頭搭架而成,擔當橋墩重任的是兩人全抱巨木,高達兩丈半,加上埋在地下的部分,絕對在三丈往上。橋麵也很寬,在十丈左右,不過北地乃是邊陲之郡,上邊並無車輛通行。
太陽從兩杆子高升到中天,禦手把車趕出馳道停下。前邊不遠的地方有個驛站,旁邊有幾家簡陋酒店,有不少車停在酒店旁邊用餐。禦手跳下車,在草叢中找了兩塊土坷垃掩住車輪,取過駕車位置後邊放著的一個褡褳,打裏邊掏出一塊黑漆漆的窩窩,一邊放到嘴裏幹嚼,一邊走到車窗前,道:“小姐,休息半個時辰,小老兒去給馬打些草!”
張秀趕馬過來,瞧著破敗的酒店幹咽口水,他身上的幾個大子早在監獄就被兵卒搜去,盼望著一身光鮮的李廣身上有些錢財,道:“大哥,我們去那邊吃點東西?”
李廣拍了拍身上的衣物,以示一文錢沒有,嗬嗬一笑,道:“要不咱們兩個去附近林中打些野味?”
車簾掀開,閉月打裏邊鑽了出來,遞給張秀一個錢袋,道:“拿去。一會等王老倌回來,你們兩個去那邊吃點東西!”
張秀打開口一看,裏邊兩重的金疙瘩有七八個,把頭點的如搗米,給李廣使了個眼色。李廣一手撐著車幫正要往下跳,閉月問道:“哪去?”
“小太爺餓了,要去吃飯!”李廣道。
“你去吃飯了,誰保護小姐?進來,小姐請你一同用餐。”閉月轉身朝裏走,透過撩開的車簾,車廂正中擺放著一張小幾,上邊三碟五盞的裝滿各等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