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拍了兩下,院門才緩緩打開,飛常靜吃力的走向她,一把將她抱住,“靜兒,我,好痛,好痛!”
流素環住她,輕輕拍哄著,神情變得清明起來,“乖,我知道,來,我這有酒,喝吧,醉了就不會痛了。”
說著便將酒壺遞給了她,笑意盈盈的看著她豪飲了一會,才又搶了回來,“留點給我,別全喝完了!”咕嚕咕嚕,又喝了兩口,真有點當酒不是酒的味道。
玄澤晟頭痛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兩人,卻又拿她們莫可奈何。“別喝了,先把腳給包紮了。”可那兩人卻當他是透明的,直接無視了。他便隻好作罷,命人端來水,心疼的將她腳上的血拭去。
禦醫在一旁幹愣著,隻能這麼在一旁看著那個至尊無上的帝王,親自為一個女子洗足,而那女子根本不在意,與另一人徑直在那飲酒,享受得那般的理所當然。
細心的將她的玉足洗淨、纖手擦白,卻在看到那小腳上縱橫交錯的傷痕時,心中痛得窒息。極盡輕柔的幫她將腳下殘留的瓷片取出,看著她一臉的雲淡風輕,連眉都未曾皺一下,心裏不覺的更為難過。
小心翼翼的幫她上藥之後,才用幹淨的白布包裹好。看著這兩人沒有稍停的意思,他便揮退了其餘人,隻留下幾名宮女去收拾鳳儀宮殿內的那片狼籍。
靜靜的坐在她身旁陪著她,呆望著,不發一言。隻要她完好無傷的在他身邊,無論她要如何,他都會隨她。
之後流素又讓人去酒窖搬來了好幾壇子酒,三人就這般毫無形象的坐在院門的階梯處,由白日飲到了深夜。
飛常靜興許真的醉了,也可能是累了,不知何時倚著院門閉眼沉睡了過去。流素則低笑著看著那具原屬於自己的身體,有些想念。為何靜的身子酒量非得這麼好呢?要是原來的自己,早就不知道醉那邊天去了,隨即又繼續飲了起來。
玄澤晟歎息的抱起飛常靜,淡望了一眼流素,“別再喝了,你今日已經喝太多了,身子會受不了的。”
“是喝了不少,可是我,卻還沒有醉啊?這酒量被我喝得,越來越難失去清醒了。”眼神迷茫卻又帶著幾分清醒,淡淡的看著高掛半空的皓月,心中失落難耐。
玄澤晟搖了搖頭,起步往殿內走去。轉身之際,傳來他沉醉的嗓音。“宮女都被朕打發走了,一會兒再出來扶你進去。”
流素看著那修長的身影,嗤笑著,“神經病!”在他隱沒入殿內的那刻,她便扶著院門,抱著一壇酒,向外踉蹌的走了出去。
四周連個人影都沒有,唯有那兩旁高懸的宮燈陪伴著她,靠著宮牆,無力再往前走,之後坐了下來,獨自承受著過去那些,想忘,卻又總是時刻跑出來提醒她的過去。
活了這麼久,她發現似乎都白活了。她要的從來都很簡單,為什麼老天總是那麼殘忍的對待她?從小就不曾感受過親情的滋味的她,每逢過節,她總是躲在暗處羨慕著別人別人一家團圓,她多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