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紅的楓樹葉伴著寒風簌簌落下,覆在本已滿是落葉的青石路上,無意之中已然將這楓樹林鋪成了一片紅霞模樣,不難看出,時節已至深秋。與這幻覺似的美景不和諧的是,那楓樹上晾衣物似的晾著十餘具尚還冒著熱氣的屍體,濃濃的還散發著嗤鼻的血腥之氣。好比一幅完美無暇的西洋油彩畫,被人生生撕下一角。這人如此不解風情,如此之殘忍,著實另人憎惡。
遠處有一身影正在向此處行進,稍近,觀其相貌,是一風燭殘年的老人家。不知待他瞧見此處景象,會不會嚇暈過去。但出人意料的是老人顯得特別的鎮定,並無絲毫驚慌之色,更令人驚奇的是老人的雙足走在鋪有一尺之厚的楓葉路上,竟沒留下明顯的足印,由此可見,這老人必定身懷高超武藝,至少輕功甚是了得。隻見他口裏念叨著:“歹人竟如此猖狂,王法何在!”隨即一點葉麵,騰空一躍。片刻,十餘具死屍盡數被平放於地。“好惡毒的劍法,竟都是一劍穿心,江湖上有這等劍法的名家絕不超過十人。會是誰呢?”誰!正當老人疑惑之間,遠處一堆枯葉之中,一隻粉嫩的小手伸了出來。老人麵露喜色,似是已知道真相一般。待走近細看,果然,葉堆裏掩藏著一個三個月大小的嬰兒。當老人抱起他時,大大的眼珠子渾圓的轉了兩圈,似在和老人打著招呼。“想是孩子的親人自知難逃此劫,固將他掩埋於此,唉!本該幸福快樂的一家人,如今隻留下這孤兒,叫他如何存活於世?”老人將嬰兒往懷裏一塞,向著楓葉林盡頭而去…
光陰荏苒,猶如白駒過隙,轉眼間,葉一寒已經在這小山村裏度過了十幾個年頭,當年的那位老人憑著嬰兒衣物上的一個葉字,為他取名為葉一寒。有著一絲憂傷的意思。
“爺爺,你看。”一隻大雁和幾隻野兔放在了木桌上。“喲,箭術長進不少!”老人用慈愛的眼睛望著一寒。“哈哈,不是我箭術好,隻是它們的行動過於遲鈍!”一寒笑著道。老人回道:“不是他們太遲早鈍,隻是你的眼神日漸犀利、精準。“唉!爺爺又學我說話。”“哼!你這臭小子,你的字都是我教的,我還不能學你說話嗎?”老人大笑。一寒卻一反常態,表情變得格外嚴肅:“爺爺,你為何就是不肯教我武功呢?你教我識字,傳我箭術,卻總不願傳我內功心法以及劍術,到底是為什麼啊!”老人一愣,陷入了沉思中,隨即又釋然道:“唉,十五年了,是告訴你真相的時候了。”“爺爺,你怎麼了”一寒看出爺爺很失常。老人歎息道:“來,到我跟前來,今天我要告訴你的真實的身世。一寒心中一顫:“終於要告訴我了嗎?”說著,老人就把十五年前在楓樹林撿到他的事原原本本的傾吐而出。“你現在知道我不教你武功的原因了吧!”老人擦拭著一寒臉上的淚水,輕聲說道。“你怕我去尋仇?”一寒用沙啞的聲音回著老人。顯得出乎同齡人的鎮定。老人擔心的說:“你會去嗎?”一寒答道:“爺爺,你從小就教育我,人要有著一顆仁愛之心,不可恃強淩弱,妄動殺念,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又豈能罔若未聞,無動於衷!“籲,你殺我,我殺你,這…就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