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羞愧和頭腦簡單帶來的危險讓我痛苦得喘不過氣,我愣愣盯著狼狽的趙辰良看了很久,終於忍不住,抱住了他。
他沒抬頭,卻回抱住了,從地上爬起來,擦幹淨眼淚,轉瞬間又笑得風輕雲淡。
“你現在隻要好好養病,至於桃夭,我會讓她放手。”趙辰良轉身捧了一小盒黑森林,蛋糕上的櫻桃甜得我忍不住吃了一顆有一顆。
看我胃口大開,趙辰良笑得溫柔寵溺,骨子裏的沉穩陽剛讓我看著心裏都舒坦。
晚上,趙辰良留在病房裏陪我,他就睡在我臨床。
險些連命都丟了的我也不計較那麼多男女大防,至少趙辰良真的不是要害我,否則他在我身上浪費的心思就太多了。
睡到半夜,一陣啜泣聲吵醒了我。
我這人有起床氣,一下子跳下床,一陣冷風剛好躥進我睡衣,嚇得我立即搖醒趙辰良。
醫院最會鬧鬼了,趙辰良醒來後下意識摸了把我的頭,暗藏迷戀的聲音讓我心情更複雜:“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而且這家是軍區醫院,真正意義上隻有高級軍官極其家屬才能住的地方。所以,這裏陽氣很充足,沒有鬼敢來鬧事。”
之前在病房裏遇到紅衣厲鬼的事情再一次從我腦海裏蹦出來,我想起那隻黑色的迷你小棺材,剛好趙辰良也在,就問了:“之前我快遞收到的那隻巴掌大的棺材,你為什麼要偷偷帶走?”
我記得,後來二叔和趙辰良還用過那棺材。
似乎,很多鬼都害怕那東西。
趙辰良神色複雜地說:“你真的不知道那棺材是一整套的嗎?”
見我搖頭,他歎了口氣,把我抱上床後,問我:“要是我說到了不利歐陽煦的話,你會生氣嗎?”
我愣住了,但知道他不是開玩笑,所以認真地告訴他:“隻要你說話有分寸,不是故意傷人,那我對事實又有什麼好生氣的?”
趙辰良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也許是我說話很傷人,也許是我無視他的感情太傷人,但感情這種東西是獨一無二的。
一顆心不能掰成兩瓣用,所以我隻能漠然地回看他。
他說:“這一整套棺材叫住七星棺,最小的是巴掌大,也就是我拿走的那隻。最大的,就是我以前在你家裏看過的,你睡過的那具棺材。”他的神情嚴肅而專注,手指在顫抖。
我立即抓緊他的手,安慰他:“不能說就不用說。”很多秘密都是禁忌,他都不敢說,我還能聽?
趙辰良紅潤的唇緊緊抿著,映得白皙的皮膚更加蒼白,我看了不忍心,隻能勸他先睡。
一夜無眠,第二天我起來喝了雞絲粥,才見趙辰良轉醒。
“蘇熙!”他醒來後大喝一聲,整張臉都在抽搐,似乎很害怕,平日的強大似乎被這兩個字給傷得一點不剩。
“我在。”我忍住眼淚,微微一笑,在他的震驚中把青菜粥推給他喝。
他喝完之後,認真地看我:“我想,你有權利知道七星棺是什麼,這東西和傳說不一樣。”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本來能安穩活著已經不容易,可我的確太想知道這件事了。
畢竟,這是我和歐陽煦認識的開端,過分的遺忘並不能解決問題。
見我點頭,趙辰良眯著眼睛把我抱進他的懷裏,聲音輕柔得不像話。
原來,七星棺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詛咒,生在裏麵的人不得好死,死在裏麵的人還會活過來,繼續死亡。
也就是說,想死死不掉,想活活不舒坦。
這七個棺材裏的關鍵,就是那隻小棺材,隻要有人願意消耗裏麵的陰氣,那棺材裏的主人就能活下去。
趙辰良又問我:“你真的想聽嗎?”
我佯裝不耐煩地哼了聲:“要聽!你說不說?不說就別說了,擾得我心癢。”說實話,我很害怕,害怕真相和我有關,但又想聽。
“我拿走了那隻最小的棺材,每天用精血刷洗那棺材,所以棺材裏的陰氣少了,怨氣就散了不少。”趙辰良悶悶地咳嗽了一聲,我看得真切,他迅速拿手帕擦了,手帕上有血絲滲出來了!
我立即跳到垃圾桶外把手帕拿出來,趙辰良沒搶得過我,我掀開一看,好大一攤血!
“一命換一命,我不後悔的。”趙辰良笑得無比溫柔,他說:“蘇熙,你是棺材的主人,生生世世都逃不過命運的詛咒,但這輩子開始,那個詛咒就再也威脅不到你。”
一字一頓,像是錘子,死命地敲擊我的心,我呆呆地看他,哭得心髒都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