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鳳歸(1 / 2)

軟雲輕煙飛花舞,仙霧繚崚瓊漿露。

紫鸞山上,“斜兒,斜兒!別睡了,快醒醒,師父找我們。”

被大火一寸一寸吞噬的痛感仿佛仍停留在身上,喬依斜隻覺混混沌沌的,不知身處何處,像是飄蕩了許久,又像一切剛剛過去。意識漸漸清晰,喬依斜感覺身體的搖晃下意識的睜開眼,待看清說話之人時,她倏地直起身子,緊緊抓住對方的衣袖。

“師兄?!”

“怎麼了?斜兒,快些起來,師父說要閉關,找我們過去吩咐些事情。”

呼吸瞬間變得急促,喬依斜直直的盯著眼前的水藍長袍少年,看著離別四年的熟悉麵容,眼中水霧模糊了視線。

“墨瑾?”難以置信的聲音中含著不敢確定的狂喜。師父閉關,那是她十五歲時的事情!十五歲,紫鸞山,這是怎麼回事?自己不是親自火燒了坤陽宮嗎?

少年的手附上喬依斜的發際,輕輕揉了幾下,笑道:“斜兒,你怎麼了?睡迷糊了?

溫熱的觸感從頭上傳來,喬依斜有些恍惚的任師兄將她拉起,看著周圍如世外桃源般的美景,感受著腳下真實的觸感,淚水終究流了下來,她,真的回來了?

房間中,一旁的青蓮香爐生出嫋嫋輕煙,牆上的山水青竹圖前站著一人。喬依斜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祈長身影,緩緩跪下,忍住心中的翻湧,一字一頓鄭重道:“徒兒,拜見師父。”

墨瑾訝異的看著反常的師妹,俯身想將她扶起,“師妹,你怎麼了,快起來。”

喬依斜抽回自己的胳膊,仍是跪在地上,看著眼前的一抹雪色,心中漸漸安穩了下來,多了些真實感,不再渾渾噩噩的。

六歲那年,母親被害,她流落街頭,受盡苦難。直到有一天師父來到自己麵前,蹲下身子,溫柔道:“我叫雪闌,你可願意跟我走?”

記得當年她呆呆的看著恍若天人的師父,想了想問道:“你就是娘說的雪闌仙人嗎?”

“我是雪闌,但不是仙人。”

那晚,燈火闌珊,一身雪衣的師父牽著自己髒兮兮的手回到了紫鸞山,改變了她本已絕望的一生。從那以後,師父和師兄便成了她的最近的親人,直到遇見楚修軒,從此,萬劫不複。

如今再見到師父,心中的不安和彷徨漸漸的平息,隻覺一切都有了依靠。

雪闌轉過身,仿佛閱盡紅塵的淡眸看著跪在地上的喬依斜,“瑾兒,你先出去。”

“是”墨瑾有些擔憂的看了眼喬依斜,轉身出了房間。

“師父,我……”心中有千萬句話想要訴說,可此時的她卻還從未離開過紫鸞山,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起。正在為難時,卻聽雪闌一聲低歎。

“癡兒……”

喬依斜震驚的抬起頭,驚道:“師父!”前世師父並未……身子一顫,難道師父已知她重生之事?

雪闌向前兩步,將喬依斜扶起,“斜兒,後日你可還要下山?”

聞言,喬依斜沉入回憶中,前世師父也如今日這般將他們叫來,叮囑自己和師兄絕不能擅自下山。可她在這山上呆了九年,向往著山下的熱鬧,便央了師兄放她下山,師兄禁不住她的懇求,在師傅閉關的第三日,終於允了她下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