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一片黑暗,宮人遮了光線,而隨著少年的聲音,她打開盒子,抽氣聲頓起。
足有巴掌大的紫色水晶置於木盒中,咋看一眼,流光溢彩晶瑩剔透,不論效用,其本身就擔得起至寶二字。
“活死人藥白骨?孤不指望,能另枯木逢春足可。”皇帝陛下吩咐,“取一盆蘭草來。”
梵優隻笑不語,刮了小塊水晶粉末。宮人很快送上盆栽,那蘭草從根部便開始腐爛,葉子發黃,掉落不少。
少年指尖微動,手上的粉末閃爍著光芒飄落在蘭草上。眾人皆屏息,那蘭花根部竟活過來,腐爛的地方重新生長,葉子染上綠色,似乎幹癟的海綿吸飽了水慢慢膨脹起來。
“奇物啊……真是奇物!”
“妙哉妙哉……”
大臣們瞪大了眼睛,紛紛稱讚,下麵討論聲不止,皇帝陛下卻依然沒有表示。
梵優來的時候自以為有八分把握,到如今卻也隻剩下五分。“陛下,梵度雖紈劣,可她尚年幼,我等將她帶回去,必將嚴加看管。”
他這話,本該是交換條件現在說來倒是無端少了幾分底氣。
皇帝陛下勾唇,並不正麵回答。“既是至寶,孤在這裏謝過梵音族長。國都繁華,你們不妨多呆上些日子。”
……這是得有多厚臉皮?拿了東西又不放人!梵優臉上的表情險些掛不住,“陛下如何才能答應我等的請求?”要怎麼樣才肯放人你直接說!
皇帝陛下一錘定音,“爾等不必多言,此事已定。”你死心吧!
……朝堂上刀槍舌劍,一片血風腥雨,可這與嘉月無關。她隻需要關上月華宮的大門,過自己的小日子。
一張香案,一副茶具,雖然簡陋,抵不住風和日麗,清風徐徐,還是別有一番滋味的。
“主子,昨晚我有夢到皇帝陛下,他長得好像我故鄉的阿牛哥哥……”
嘉月烹茶的手差點不穩,她忍者笑意,“哦,是嗎?”
合歡坐在殿門口,雙手托著下巴,語氣懷念,“是呐,好像的。”
“合歡,你今年幾歲?”
“十三歲。”她點點頭,目光帶了絲不安,“主子,你別看我人小,我很能幹的!”
“唔……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隻是突然記起你是七歲進的宮…嗬…那時候你家阿牛哥哥幾歲來著?”
“……八歲。”
嘉月眉眼彎彎,“合歡啊!你再說皇帝陛下今年多少歲來著?”
“……二十八。”
“嘖,真是聰明的孩子。”嘉月這樣感歎,“二十八歲的相貌同八歲也許真沒太大差距罷……”
“主子你不懂。”合歡懊惱,“是真的像。”
“嗯,是不大明白。”茶香嫋嫋,寬大的水袖中隱約露出女子素白的手腕,她的手指纖細,未染丹寇顏色,整個一副素雅的裝扮。
墨發微挽,露出半邊容顏,弧度優美,唇,鼻,眼,組合起來並不是個絕色美人。而她隻靜靜坐在那裏,烹茶煮水,本是無害的感覺,卻莫名覺得這人華貴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