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很快就來了,出乎嘉月意料,倒是個清瘦似竹的中年男人,不過那一雙眼倒是盡顯商人本色。“公子,小店不知何事冒犯於您?我在這兒給您賠禮,望您大量,以後若是來這兒必然食宿減半。”
嘉月盯著跪在地上的人,直把人看的毛發直豎才收回視線,“掌櫃不必如此,在下隻不過想見見這聰明又大膽的店小二究竟是何人所聘罷了。”
聰明,大膽,這兩個詞咬的重,似乎帶了譏諷之意,掌櫃的明白過來,恨鐵不成鋼的看過去,“混小子你又幹了什麼?”
跪在地上的人一縮,低低的喊了一聲,“父親,兒子不敢了。”
嘉月挑眉,這竟是對父子,怪不得,普通的店小二哪裏來的這樣膽子?
“別叫我父親,你給公子道歉,他不原諒你你就給我跪著別起來。”男子氣怒,幾許胡子飛了起來。
他隻好認命,“福忠知錯,萬望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
人也跪了,錯也認了,嘉月卻搖搖頭,“掌櫃的恐怕是誤會了什麼。”她上前十分和藹可親的扶起他,“今日還真是要多謝小掌櫃的,玉人坊十分有趣,在下盡興而歸。”
“這……”掌櫃的福滿狠狠瞪了一眼兒子,你居然又誆人?!
福忠不敢看自家老爹,又在心裏嘀咕,人家這是在謝他呢!啊呸,讓他又跪又求的這叫謝謝?!
“天色已晚,可還有空房?”
福滿忙不迭,“有的有的。”又轉向自己兒子,“你還不快帶公子去房間?!”
福忠應的響亮,“是,父親。”
嘉月失笑,這對父子也是有趣的。臨走之前又道,“掌櫃的,食宿半減也不必了,你開門做生意也不容易,我怎好占你便宜。”
她眼神篤定,話說的無可挑剔,福滿隻好應下來,隻好想著讓夥計們多多照應這位脾性良好的公子。
天字一號房?嘉月抬頭望見門牌上的天字,感歎,“還真的有留房間給我。”
福忠別扭的站在一旁,誰會留房間給他?這天號房本來就空著。在他退下之際,突聞一聲極冷的聲音,卻是那位公子定定的看他,華貴的麵容染上霜雪,叫人不能直視。“今日此舉,若有下次,我必不會輕易罷休。”
他渾身一凜,不由的正了神色,繼而一禮,“公子大量。”
今夜是嘉月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幾乎是挨著床就會周公去了。遊曆在外的人,經的事多了,閱曆才能豐富起來。仔細想想,凡魂有什麼不好,不必去想著世間的俗事,隻瀟灑的做自己。
翌日一早,嘉月收拾好自己便下樓,她現在是公子,哪裏有坐在房中用膳的道理。隻沒想到,這一下樓就遇上了昨個兒那對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