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帝之子,原該繼承帝座位,掌六界生靈。
他是最仁義的神,卻也是最最無情的神。什麼都可以舍棄掉,什麼都可以付出。
凡世中所遇到的那個人,是他的老師,亦是他所歡喜的女子
他一向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麼,那個時候啊!他隻想帶著她離開,哪怕冒著最不容世的罵名也無所謂。
他將結局描繪好,一筆一畫,從容優雅,卻是比不上天道變數。她倒在幹枯的梅樹下,捂著胸口,痛苦萬分,緩緩的,悄無聲息的,死了。
他沒有救她,若是得不到,不如就此放手,於誰都好。
少帝,神界最無情的神。
青君問他,“你可記得那個墮落魔道的神女?”
“是啊!可惜了,她資質不錯,十年便可再上一層。”白子落下,頓時將黑子團團圍繞。
卻見青君訝然,“那神女原先是在你殿中焚香的,你知道她為何墮魔?”
“不知。”他想也不想,“無論是何緣由,與我無關。”
“那你還知道她資質不錯?”
他神色無害,一笑了之,“你方才說,她在我殿中焚香,大抵是見過的,有些印象。”
青君挑眉,慢悠悠的落下黑子,“不妨告訴你,那神女正是因你而墮魔。”
他兀自拂袖離去,“心性不定,她已不配為神。”
很久以後,他再想起這番話的時候,終於明白神,為何要墮落魔道。
看著她死去,一次,二次……心中雖有不忍,卻仍能保持定心。有時候他亦厭惡這般的自己,這般稱職的神。
她為月姬,伴魔主身側,這是最好的結局。神該舍棄的,他盡數舍棄了,唯獨她,無法,亦不能。
虧欠她許多,無論是凡世那一遭,還是神界的安寧。無盡的悔恨,痛楚,他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不敢對上那雙黑眸。
幾座小屋雖相鄰,他卻一定是見她最少的那個,相見亦是無言,送上些小玩意,風鈴,紙鶴亦或是木雕和長得好看些的花,然後匆匆跑掉。
在暗地裏看她露出歡喜的神色,卻不一定每次都是如此,偶爾不符她喜好的,往往被隨意扔到一旁,最後被那屋子裏的饕餮一口吃掉。
她對著井水發呆,喃喃自語,“我是什麼人呢?不是仙也不是魔,不是神也不是妖……”
魔主站在一旁,揉了揉她的發,神色溫柔,“你是月姬啊,是魔界的主人。”
什麼意思?竟是要將整個魔界送給她?!望著他們的背影,他走的越發遠了。
隔了好幾日,他才再出現,這次回來帶了一支神界的蓮花,卻不料她十分不喜,正眼也不瞧一下。黯然神傷,恰逢青君得見這幕,也不落進下石,搖搖一歎,“你可知她是魔界火蓮幻化而成,又怎會稀罕你那清高不勝的白蓮?”
他終是不明白她的,以前不曾,現在更無法。
此後送她東西,便斟酌再斟酌,與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那是一盞月牙燈,由神界最好的絲織成,裏麵的火用的是妖界的,上麵的圖案他一筆一畫的描繪,是梅花,施了術法,帶著梅的冷香。
她瞧了好一會兒才接,他欲後退,卻被她拉住袖子問,“你不覺得這盞燈像我一樣?”
眉間晦澀,唇微微顫動,隻有三個字,“對不住。”
“什麼?”她疑惑,又笑開,“便是為這才送我東西的啊!”
他想說不是,卻不知如何是好。隻聽她的聲音清清冷冷,稍帶一絲柔和,“你不必如此,即便有天大的對不住,這麼多東西也夠還清了。”
她的眉眼柔和,好似當初細心教導他如何畫梅一樣,“回去吧!你在這兒耽擱的太久。”
他看著她,“我可有叨擾?”
“並未。”
“那就讓我留下。”他的神色無害,微微笑了,“有個人送東西不好嗎?”
她詞窮,緊接著一鞭子甩過來,他想也不想的躲開,再次跑掉。
她不再趕他走了,這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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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誰的番外啊番外…。晚上九點前要說哦,不然就沒機會啊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