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二炮坐上朱琴的車。兩個人一路無話。朱琴雙眼看著前方,而鄭二炮則側臉看著窗外。雖然沒見到朱琴的時候,他因自己在電話裏對朱琴的態度過分而感到有些自責。但是當鄭二炮坐上朱琴的車後,那天朱琴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場景又在腦海中湧現了出來。因此,此刻的沉默,鄭二炮大部分的原因是在和朱琴賭氣。而朱琴隻當是鄭二炮因失去了工作而感到心裏不爽,所以孩子般的將這份不爽刷臉給了她。因此朱琴隻當鄭二炮是個大男孩在耍小孩子脾氣,也就不去和他計較,隻管全神貫注開好自己的車。
汽車朝著郊外飛馳,等朱琴在停車場停好車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鄭二炮因為沒吃午飯,這會早就已經餓得饑腸轆轆了。剛才在路上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心裏不停地埋怨朱琴,不就是吃晚飯嗎?去哪裏不是吃飯,幹嘛非要跑那麼遠?有錢人就是閑得慌。
鄭二炮現在就想吃點東西,哪怕兩個饅頭也行。可是他跟隨著朱琴走了一會兒,周圍並不像是有飯店的樣子。鄭二炮滿腹的牢騷,跟著朱琴在一座碼頭前停下了腳步。碼頭上停靠著幾艘快艇,朱琴上了其中一艘,然後朝著鄭二炮招了招手。
心中的好奇衝淡了鄭二炮胃裏的饑餓,他跟著跳上了快艇。船家發動馬達,快艇慢慢地駛離碼頭之後,像脫韁的野馬般向前衝了出去。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鄭二炮迎著風,眯著眼睛極目遠眺,隻能模糊地看見遠處小島的輪廓,以及島上點點柔弱的燈光。
登島後,又是走了七八分鍾的樣子,鄭二炮這才看見一座宅院。這樣的院子在鄭二炮從小生活過的江南一帶很多。說不上建築的流派,但是一牆一瓦間總透著那麼點徽派的味道。宅院的門口站著一名穿著西服的男子,像是飯店門口的迎賓,但是健碩的身材給人少了些許迎賓該有的親和感。
男子迎上了鄭二炮和朱琴,他對著朱琴彎腰鞠了一躬,然後用非常標準的普通話對著朱琴說:“朱總,晚上好!裏邊請!”說著,他側過身體,讓出了進宅的通道。男子對著朱琴恭敬有佳,卻始終沒有去看鄭二炮一眼。就好像站在朱琴身邊的鄭二炮是空氣一般。
鄭二炮雖然也有所察覺,但是他卻並不以為然。因為在他至今為止的人生軌跡中,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被人當作小人物,去忽視,甚至是被無視。因此在男子從側身讓出通道的時候,他率先邁開步子跨進了宅院。
朱琴當然也細心地發現了男子在接待上態度的差異。她臉上略顯嫌惡地看了男子一眼,然後也跟著跨進宅院。朱琴快走幾步跟上了鄭二炮地腳步,然後與他並排走在一起,手臂自然而然地挽住了鄭二炮。她想用自己地行動,在那些勢利人跟前給鄭二炮贏得尊重。
朱琴挽著鄭二炮在男子地指引下走進了餐廳的包間。鄭二炮看見碩大的餐桌上,涼菜、熱菜已經鋪滿。紅酒已經被倒在了醒酒器裏,靜靜地等待著今晚的主人。鄭二炮看了一眼台麵,那些裝在精致的碗碟中的菜肴,有他見過的,而更多的是他從未沒見過的。
熱菜還冒著熱氣。鄭二炮餓壞了,他坐下後便不顧還在一旁倒酒的服務員小姐,便自顧自地大塊朵頤起來。服務員倒滿酒後,朱琴便把她打發了出去。她端著酒杯,一臉笑意地看著身邊的這個小男人狼吞虎咽,眼神中滿是喜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