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是我遲到了嗎?”我問她,而她一直低著頭,並不看我,就好像我臉上長滿了痘痘,醜陋到讓她不忍相對。
“郝然,我們……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她說。
“苒苒……快吃吧,這個煲仔飯味道不錯的。”她的話就像一盆冷水,雖然早就料想到她會這樣說,但是還是有點難過,我隻好岔開話題。
“哦哦……”她拿起勺子,狂吃煲仔飯。就像那碗煲仔飯跟她有仇一樣。
“別噎著了,你慢點吧,又沒有誰追趕你,我可以等你。”我有些心疼她如此,是我不對,這是多麼溫柔的女子,我不該奢求的,我讓她為難了。隻是我話中的意思,不知道她是不是全部都明白了。
“你一直都在看我嗎?”她突然抬頭看我,我有點不知所措。
“沒有……你又不是大美女,我幹嘛要看你啊。”為了掩飾我的慌亂,我就說出了這樣的話。她又低下頭去吃飯,而我就靜靜的等著她吃完。
“好了,吃飽了吧?我想我要走了,你也該回家了,我送你回家吧。”
而她沒有回絕我,隻是一再要求,隻用送到車站就可以了……隻要她開心,我按照她的意思做。我在這裏是希望自己能夠給她快樂。
“苒苒……”我叫她的名字,在她回頭的那一刻,我吻住了她的唇,我是否太過衝動,我沒有時間思考,我隻知道,我和她沒有可能相守……這是多麼痛心的事情,而她是那麼美麗,我又怎麼可能抗拒得了她的美豔?
“我知道,現在不論我說什麼,你也不會選擇我了,你的心裏就算有我,你也舍不得你的男朋友了,就算你愛他並不是太深刻,你也不會願意丟棄並選擇我。我太了解你了,你覺得你放棄他是不道德的,背離了你的原則……而且在這個時刻。他並沒有傷害過你,是這樣嗎?”
“是。”她回答我的,就是這麼簡明的一個字,卻再一次扯痛我的神經。
“那……可以讓我抱你一下嗎,就在這一瞬間把我當做你的男朋友,可以嗎?就這一次。”我知道我所提出的要求是有些過分的,但是我還是說出了我的渴盼。
“郝……”她張嘴喊我的名字,似乎還要再說什麼……而我並不想知道她後麵的話,所以我粗暴的打斷了她即將吐出的話。
“算我求你,難道你是個鐵石心腸的女孩嗎?”
她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用手環住我的腰。這是真正的擁抱,我感覺她是在我懷中的,而我在在這一刻一如她最深愛的愛人,這種感覺若可以永遠存在就好了,但是這隻是我的奢望罷了……我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真舍不得放手,但是她並不是我的女人,我沒有資格占有她,因為她愛那個男人更多。
“對不起……”我放開她,陪她等車,氣氛有些尷尬,我覺得我需要說些什麼,於是我就開口說了我心中的三個字。
“你沒有對不起我。”她的聲音很輕,輕的像風刮過臉頰……她的聲音那麼好聽,我有些沉醉。
“苒苒,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這就是我對不起你的地方。”我告訴她,這話換來了她的歎息,她的歎息聲哀傷而淒然。
“你已經很好了,你並不是給不了我……哎……我們不提這個了,好嗎?”
“好。你等的車到了,再見吧,我還希望再見你。”我說,我對她是不舍的,我等盼還有機會再見,但是這一刻,我有些不忍看她,我並不習慣告別。告別總是感傷的沉痛的,一點快樂的感覺都沒有。
我揚起手揮別,她上車了,車輪怎麼轉的那麼快,快的我看不到她的臉,我和她總是告別總是錯過,這讓我覺得心裏好痛,痛的快要失去呼吸……
曾經以為苒苒隻是我生命中的路人甲,認識她是偶然,但是現在呢,她絕非我的路人甲,我已經愛上她,愛了很久很久,這不是偶然,這是命中注定的……我從不相信命運,但是我現在相信了,而且我相信自己被捉弄了一番,因為每次我都是愛情裏的遲到者。我愛的女子和我總是不停的錯過,有些人錯過了,就錯過了一生,我不希望我和她就此結束,就此了斷情意,若就此決絕,我會心痛致死的。我等盼著和她相擁到天長,為何那麼難以到達呢?
一天半夜,我失眠了,於是給苒苒打電話,在那一刻我的腦海中,隻有她的模樣最清晰,所以我就撥通了她的號碼。
“苒苒……苒苒……明天有空嗎?”
“恩……有。”
“我想再見你一麵,就一麵,好嗎?我很快就要離開京市去北方工作了。”這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對不對,我即將離去,在我離去之前再見她一麵,她應該是不會拒絕的了。
“什麼?你要走了?”她驚叫起來,但是她並沒有追問更多。
“是的……在離開前,讓我看看你。我隻是想要跟你告別。”我笑了,聽到她有些緊張的聲音,我覺得心裏很愉快,至少,至少她也在乎我。
第二天,下雨了……天公不作美……而哀歎是改變不了天氣的,就像我們的相約,改變不了我即將離去的事實。
我在車站等待她,當我看到她的時候,我笑了,笑容應該足夠燦爛,希望我的笑容能夠讓她忘記我們之間不愉快的一切。
我們坐在西餐廳裏,等待著侍者送來我們點的牛排。
“苒苒,我這些天可能就要離開了,在離開這裏之前,我想看看你,我要跟你道別。”我幾乎是把電話裏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她並沒有說話,臉色有點不對,莫非是生病了?
“苒苒……你生病了?”我將手掌貼上她的額頭。
“是的。”
“你的男朋友知道這件事嗎?”我脫口而出。
“他……不知道。”她支吾了半天,說了這樣一句話。
“他不知道?你是他女朋友,他卻對你漠不關心?你為什麼要愛一個這樣的男人?”我真的不明白何以苒苒會愛上一個不關心她的男人,為此我感覺很憤怒,說話的聲音不覺的高了幾分。
“不……不是的,是我瞞著他的。所以……他不知道。”她為了男人辯解,其實她什麼都解釋,我也是沒有資格發火的,我隻是自作多情罷了,但是可笑的,我的心裏雖然有苦意,在她身邊,我的苦痛竟少了好幾分。換句話說,就是……就算覺得心痛覺得不能相配,我還是渴求能在她身邊。
“你就那麼愛他嗎?”在車站等車的時候,我問她,我不是一定要問這個問題,隻是不想看到彼此沉默不語,沉默是可怕的,沒有言語隻有呼吸,安靜的氛圍是多麼的哀傷而尷尬……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如果我的回答能讓你快樂,我是願意開口的。”她用手環住我的腰,我用手臂圈他入懷,這是告別的擁抱。我的嘴唇不自覺的貼上她的嘴唇,這次她依舊沒有拒絕我,卻讓我嚐到了絕望的滋味,是那麼濃烈和心痛,我真的舍不得告別她……然而我就要離去了,歸期是不確定的……這次告別,我並不知道何時才會見到她,當我專注看她的時候,發現她哭了,她的眼淚刺痛了我的心髒,我沒有想過她會哭,我沒有想過自己會讓她如此難過……一切都是我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