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不知所措(3 / 3)

這段相愛的時光中,我對他的依賴太多,總是等盼著他回來,雖然看似並不過分,其實我覺得我已經限製了他太多的自由。或許是我做的太過分,要的太多,所以才讓愛情有了窒息的感覺吧。

想要挽救是很難的。我知道回不去的,我隻能閉上眼,讓他走掉。我不祈求他回來,隻是因為我並不擅長祈求,我最擅長的,也是等待。

他曾經告訴過我,忘記一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其實忘記一個人是不需要努力的,而我選擇的是記住這段情。因為它其實很美好。

在他之前,我沒有遇到一個絕好的戀人,遇到他之後,我得到了最好的愛情。所以我總說他是值得的。值得我付出一切。

此時此刻,我是理智的,並不是因為分手,或是疼痛的不堪的狀態下去述說。他並沒有傷害我,他選擇了告別,那麼一定有他更想要的東西吧。

我一直等盼著重逢,不論我們是否會重逢,不論,我們的重逢是以什麼樣的形式。我都還是等盼的。其實,我的執著,我的愚拙,會得到他的嘲笑吧?不管他怎麼去想我這個人,我依舊深信在他的心裏,我也有一點點位置的。

聽人說,最美好的愛是成全,我願意成全他,不成為他的牽絆,有人告訴我,誰先愛上誰,誰就在愛情這場戰役中輸了,就算輸了,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我最想要的,其實是一種安全感,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很安全,那是我從未體會過的一種感覺。就好像流離失所的心突然找到了可以依靠的窩似的。

他並沒有在我滿懷等盼的時候回來,是各自去完成各自的人生吧。郝然安靜的陪伴我,他那麼愛我,我能理解,也願意同意,深情有各自不同的形式,而我和郝然竟用了同一種方法去對待自己深愛的人。

我靠在他的胸口,不說話,沉默著,但是現在的狀態是非常和諧的,好像我們彼此深愛的。

人總是那麼奇怪,總是喜歡去追求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我和郝然都是傻瓜。兩個傻瓜依偎在一起,簡稱二傻。

當我小心翼翼的重複設問,問了好幾遍,“你為什麼喜歡我?”

“那你為什麼喜歡他,你因為什麼緣故喜歡他,我就因為什麼喜歡你。”他深情款款。而我保持沉默,好像每一次他都會說出類似的話,我卻總奢求有那麼一次他所說的不是這樣的話,但是他又該說什麼呢?誰能左右他的心意,他遇到我,是遇到了惡魔了,我並不是個好女人,至少我無法深愛他像深愛蕭程一樣。

他的笑容有些淒然,但是我也的笑容又何嚐不是。

“你想念婕虞麼?你們相愛一場,總有些記憶的吧?”這是和他牽手以來,我第一次提到婕虞,我的好朋友,他曾經的女朋友。

“很少會想的,感覺她不像你那麼真實。”他的嘴唇溫柔的貼著我的發絲。

“郝然,你會娶我嗎?”

“如果你想結婚了,我怎麼舍得不娶你?”他的言語淒淒,感傷的好像我會在瞬間消失一般。

“你真好,可是我配不上你的好。”

“苒苒,愛一個人不在乎是否般配的。”他笑了起來,我覺得從前的他更加可愛些,現在的他,生生被我虐成了癡情種子。一臉的癡迷,一臉的感傷,是我的錯,我沒辦法給他完整的愛,這讓他多麼的傷感?我多麼希望他幸福長樂……一切都錯了啊,可是為什麼就算犯錯,他都舍不得離開我?愛簡直不可理喻。

我對蕭程又何嚐不是這般癡迷的,所以我似乎沒有資格去跟他談論什麼是愛情。

偶爾也會覺得自己很幸福,因為蕭程也深深的愛過我。他離開是因為我和郝然見麵,而他離開後,我卻跟郝然牽手,這件事情,好像是命中注定一樣。

其實,很多時候,在選擇自己愛的和愛自己的人,很多的人會在說的時候選擇愛自己的人,但是真正做出選擇的時候,又是選擇了我們深愛的那一個。所以我覺得我們都是一個很奇怪的矛盾體,明明知道什麼樣的生活才會更加幸福,卻總是喜歡挑戰自己,認為自己深愛的那一個會有一天愛自己更多。而很多時候,我們深愛的那一個,並不是最深愛的我們的,他深愛的另有其人。他離開了我兩次,那麼他一定不是最愛我的那一個,但是我又是那麼傻,心甘情願的去等待,總還是抱著這樣的希望,希望他能夠回眸。

悲傷的情事,像寒風刮過臉頰,留下的是凜冽的疼痛。而這陣風還忘記了停止,我的呼吸變得稀薄,沉睡過去,不想醒來,郝然抱著我,我卻並不覺得溫暖,寒冷依舊……不過有個懷抱總比沒有的好。

婕虞約我喝茶,我知道,她約我,不過是想要知道郝然的近況。我怎麼會不了解我的朋友,她是愛郝然的。如果郝然遇到我,如果郝然最先遇到的是婕虞,那麼或許他就會愛上她了吧……隻是在那一刻,我忘記了,愛情是不能假設的。

“苒苒,你知道嗎,我有時候很羨慕你。”她淒苦的笑了一下。

“我……對不起。”

“苒苒,他很快樂,是這樣嗎?”我們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我不是很了解他,所以並不知道他是不是很快樂。”

“你知道嗎,他跟我說分手的時候,告訴我,他愛的是你,即使你永遠都不愛他,他都會義無反顧的去愛你。”她說這個話的時候,滿眼的哀痛。

“你們應該在一起的。”我歎息了一聲,“我會把他還給你。”

“可是他不愛我。”

“他總有一天會愛你的。他隻是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因為他先遇到我,才會愛我的,如果他先遇到的是你,故事也許就不是這樣了。”

“苒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哪有那麼多的假設呢,你替我好好愛他,可以嗎?他那麼愛你,我放手,不就是希望他幸福嗎?難道你希望他痛苦嗎?”

她說這段話的時候,我都有些傻了,婕虞是不是腦袋進水了?怎麼變得如此偉大起來,為什麼在這兩個人之中的我,反而是最小氣自私的?我隻想要自己的那一份幸福,卻總是讓愛我的人受傷。婕虞如此大度,放自己深愛的人自由,我卻自私的等盼他會回來,而且還深深的刺傷了深愛我的郝然,我何德何能,讓他等待,沒有誰是一生下來就注定要等待某一個人的。

我從來都不相信,我會遇到一個某某,而那個某某是一直等待著我去愛他的。沒有人在沒有認識我的時候就已經在等待我。

那些絢麗的言語,段落,不過是撫慰我們受過傷的心,現實哪兒會像小說中的情節那麼美麗,小說中的悲歡離合都會浪漫的讓人感歎。但是現實就不一樣的,現實總是有很多的傷痕,很多的凜冽的風景,讓我們不忍直視。

在蕭程離開我之後,我每一天都比前一天絕望。我深知他不會再回來,除非有奇跡。

“我無法愛他更多,我和他在一起,他終有一天,我無法和他相守的。”我歎息,我隻剩下歎息。

“苒苒,你珍惜他吧,他很愛你的。”她站起身來,離去。

我從來沒有想到婕虞會變成這樣。我還記得那次她為了郝然,扇了我一耳光。那個時候的她跟現在的這個人完全是不一樣的。愛情怎麼把我們弄得麵目全非了。

告別了婕虞,回到家,接到郝然的電話。

“苒苒,你今天開心嗎?我要離開京市幾天,你會寂寞嗎?”

“你要去哪兒?”

“我回來之後,你就知道了。”

“什麼意思啊,為什麼要等到你回來,我才能知道呢?”

“親愛的苒苒,你會明白的。好了,我掛電話了,等我回來。”

“好吧。”我聽的一頭霧水,但是既然他不肯說,那麼就隨他去吧,他已經說過了,那麼我就等他回來告訴我吧。

郝然突然離開了我,其實有點不適應,但是並不覺得痛心,我知道緣故,但是此刻我什麼都不想說,保持沉默變得很需要。

時間慢慢的過去,我不記得蕭程已經離開我多久了,我隻知道已經超過了三十六天,後麵的時光,我都沒有細算過,我不想再數著日子過。那樣過的很辛苦,很辛苦。

郝然離開了一個星期,或許他是覺得在京市工作薪酬太低了吧,所以才選擇出去的。但是對於這個,我也隻是猜測。

時間,老是很奇怪的被拉的很長,感覺都快要變形了。在失去蕭程之後,我就沒有多少朋友了,身邊最形影不離的是郝然,現在郝然也離開了。我和他一個星期沒有聯係,我很少會主動聯係他。對他,我總是半心半意,我知道我這樣是很不道德的,但是一個人是沒辦法同時喜歡兩個人的。

世界上少了一個郝然,並不會變得灰暗,雖然我的確也喜歡過他,隻是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在我心中,我最清楚的是,失去蕭程,世界才是真的坍塌了。愛一個人,就會將他所有的一切都視如自己的生命一樣重要。

時光流轉,我閉著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總是這般渾渾噩噩。自從蕭程走了之後,我就沒有再工作。現在的我,頹廢的像個破布娃娃。他走了之後,幸好有郝然在身邊扶持我,現在郝然不在我身邊,我不知道我還可以倚靠在誰的肩膀痛哭一場。這樣想著,突然也覺得郝然是非常重要的一個角色。

隻是太可惜,我一直都沒有想過要跟他共度一生。我一直都清楚他是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曾經是因為錯過,現在卻是因為我太愛蕭程而無法接受與其他的人相守。不過這段時間,是有些空洞的,空出來的時間剛好拿來寂寞。這寂寞的日子,我才剛剛開始學會承受,就接到了郝然的電話。

接到郝然的電話,我是有些高興的,不管怎麼說,他是願意陪伴我,掃平寂寞的。

“我馬上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

如果說不想,是有些不誠實的,但是說想,又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所以我沉默了。我真是個壞丫頭,即使想念他,也不想告訴他。

“嗬嗬,跟你開個玩笑,你就不做聲了,真是的,太掃興了吧?”他笑嗬嗬的說著話。笑了一陣,他突然嚴肅了起來。

“苒苒,我希望你幸福。苒苒,你愛的人很快就會回到你的身邊的。”他幽幽的說。

“恩?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隻是告訴你,你所愛的人會回到你的身邊的。”他說完就掛掉了電話。他話中的意思是說,蕭程會回到我身邊?當日他走的決絕,怎麼可能回來?我問自己,但是我是沒有答案的。既然郝然說了這樣的話,那麼我是否很快就可以見到蕭程呢?

我想打電話問郝然,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的手機已經關機了。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跟我說了一堆奇怪的話,又什麼突然關機不理我了?我真的很想弄明白,但是就現在的情形看,我怕是需要等待了。

郝然告訴我,蕭程就要歸來了,那麼我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我用一種最為安靜的姿態等待他。

在我最最苦痛的時候,是郝然陪伴我的,我對他,說不出分手的話,所以最後還是感激他先開口。

“苒苒,你知道的,我是願意等待你的,但是你的心裏永遠被他占據,我想要你快樂起來。但是能左右這個的,不是我。”他說這個話的時候,好像要哭了,我有一些害怕,我害怕他掉淚。

“苒苒,我們不隻是錯過了好多次,而且,你一直都不是最愛我的。我知道的,隻是……我還是願意等的,當他傷你的時候,我願意給你一個溫暖的懷抱。”

“郝然……我……”我說不出話來,他對我一往情深,我不是瞎子,我都明白,隻是無法給予他同樣的深情。

“你不必說什麼,他就要回來了,我去了廈市,他知道我們之間隻是普通朋友,他還是很愛你,他很快就會回來找你的。所以,我們分手吧。”他說完,歎息了一聲。

“郝然,我……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我竟然想不到更好的詞語來對他說。

“我做了這麼多,並不是為了聽你說一句對不起,我隻是希望你快樂。”他的手指輕輕的劃過我的臉頰,在那一刻,我不自覺的伸出自己的手去握住他的手。

“我知道,我不該說這些,但是我真的感覺擊歉,我……”我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隻好閉上嘴。

“苒苒,就這樣吧,我還像以前一樣,願意守在你身邊,但是隻要你快樂,我再也不會說,我愛你了,永遠不會。隻是不希望看到你為難的樣子。”

當他轉身離去的時候,我都沒有辦法開口說一句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身邊的人總是那麼的無私,我是無法跟他相比的,我那麼自私,但是他為了我的幸福都願意放棄我,甚至還將我的蕭程帶回來了。這個郝然,是要我對他一輩子心存愧疚麼?

手機裏傳來熟悉的聲音,是蕭程,離別了多久?我都快要忘記了。再次聽到他的聲音,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苒苒……”他叫我的名字,這個天使一樣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著,我差點忘記回應他。

“恩,是我。”

“苒苒,我回來了,再過兩個小時,你就可以看到我。”

“是嗎?我等你。”

“恩,上次那件事情,我很擊歉,你原諒我嗎?”

“恩。”原諒隻需要一秒鍾而已。

他說他即將回來,而我終於可以見到他了……上天對我真好,或者我還該說,郝然真好。

兩個小時……兩個小時突然就變成一個世紀那麼悠長了,等待,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種數著分秒等待的形態。

我站在鏡子前,審視自己的樣子。從上到下,似乎跟幾個月前沒什麼兩樣,隻是瘦了一點點。也隻是一點點,希望他不認為我瘦。還記得他曾經總是用溫柔的雙手,撫摸著我的臉頰,說著一句這樣的話,“苒苒,長胖一點點會更迷人的。”

可是我總是那麼瘦,沒辦法長胖,在他離去之後的那段時光中,我更是瘦了一大圈。思念是可以侵蝕靈魂和灼傷身體的。當我發現自己瘦了的時候,我隻能承認思念的力量是龐大的。

我麵前擺著一堆化妝品,我伸手,竟不知道該幹什麼。一定要讓自己漂亮一點,如果不是因為最近太過頹廢,我都不需要化妝品來掩飾什麼。

化妝的時間,我以為我花了很久,最後看到鍾表,才知道,才不過十分鍾而已。

離他歸來的時間越來越近,我趕緊穿上漂亮的裙子,出門了。這條裙子是綠色的,深綠色,這是我第一次買裙子穿,我希望他看到我的裙子,會讚美我。

我跑到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方,擁擠的人潮,在此刻顯得特別親切。我知道是愛情在作祟。好心情是他帶來的。最後的半個小時,顯得更加漫長。時間被拉長變形,而我的裙擺被風吹得蕩漾著,他一定會喜歡我這個樣子吧。

最後的半個小時過去的,我打電話給他,卻是“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不論我撥打多少遍,都是這樣。我感覺到無比困惑,他不是說要回來了麼?為什麼現在他的電話都打不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難道是信號太差?

我在這裏胡思亂想,卻不知道此時的他竟是出了意外,如果我知道,為了見我,而出車禍,我寧可這輩子都不見他。

我並不知道在我等待的這兩個小時裏,他正急急忙忙的趕過來見我,卻被車撞了。而且他受傷了。受了很重的傷。如果我知道他會受傷,會出意外,我真的不願意見他啊。

是什麼讓我們麵對離別,又讓我們重逢,重逢的時間就在眼前,卻又讓我深愛的男人受傷,是上天嫉妒我的幸福嗎?是因為我貪心麼?是否他本來就不是我的,所以,上天要將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帶離我的身邊,讓我隻能活在思念中。

在我等待他的這個時刻,我見不到他,我隻知道抱怨,我以為是他又一次遲到,我很難過,但是那個時刻我並不知道他被送進醫院了。如果我知道,我不會抱怨的,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去到他的身邊,守著他,看著他,祈禱著他獲得幸福健康。

若災禍沒有降臨,或許我們就不會如此艱辛了,愛情這條路,要怎麼走,才會得到幸福,我並不知道,我隻是想要他幸福,這場車禍,是在我等待他的那兩個小時之內發生的,當我後來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我有多麼的懊悔,我有多麼的自責。如果不是為我,他也不至於遇到災禍了,上天是不是再告訴我,我們是不該繼續相愛的呢?相愛會遭到天譴呢?可為什麼,即使是這樣了,我還是奢求著和他相守呢?我真有些自私了吧……

我們會否相守一生呢?我以前總是比較有信心的,但是,這次我有了放棄的念頭,我害怕災難會突然的到來,斬斷我們的情意,隻留一大片空白無助的歲月,在風中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