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暮風似刀。
辛冷走回了神威鏢局的大門前,第一眼就是看到了鏢局錢的兩隻氣派的大石獅子,輝宏耀眼的的金字牌匾和迎風飄揚著的墨字大旗。往日裏這一切都讓他感覺到了熱血沸騰的東西現在卻是在他的眼裏突然的變成了一座紙糊的了,似乎隻要遇到了一點的火星就可以讓這一切都燃燒地化為灰燼,而也隻要一絲的輕風也就可以讓這裏連一丁點的灰燼都不能夠殘留的。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赤亂刀,腥腥之氣猶在,赤色的刀身似乎是裹著一層鮮血。他突然地把刀收了起來,然後就是頭也不回的從鏢局門前轉身走開了。
軟香園的那一個專門為辛慚大爺準備的房間此時還是悄然的像是無人一般。可是屋子裏此時卻是有著三個人。
“神鐧無敵”辛慚,“六翅鬼蛾”侯安都和那一個綠袍男人“病無常”柳寄生三個人就是站在屋子裏。
侯安都神色是有些複雜,然後終於是忍不住地出言道:“其實你若是直接的讓我走出去的話,即使是被他們知道了我們是朋友的話,他們是不可能因為這為難你的。”
辛慚有些嚴肅地道:“這樣子的笑話就不要再說了。”
侯安都道:“可是你真的沒有必要這麼庇護我的。”
辛慚道:“不,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沒有辦法做出別的選擇的。”
侯安都道:“你為什麼會把我看作是你的朋友的?”
辛慚道:“因為當你遇到了危險的時候,沒有去向別人求助而是來找了我。”
侯安都似乎是有些驚異道:“隻是因為這,你就願意為我白白的送死?”
辛慚大笑道:“難道這還不夠嗎?”
侯安都還是問道:“為了我這樣子的一個朋友,你就是舍棄了你的一切?”
辛慚笑著道:“或許是因為我隻有你這一個朋友的緣故,所以你才顯得份量重了一些的。”
侯安都突然是笑了起來,因為他也是隻有一個朋友的。
突然柳寄生冷聲道:“你們先離開吧。”
辛慚道:“可是我們離開了之後,我們的力量反而是變得更單薄了。”
柳寄生譏笑道:“麵對血海的時候,即使是我們再多上幾個人也是沒有什麼用處的,隻有到了楓林晚之後,才可能會有一線生機的。”
辛慚默然了,他的心裏也是明白了這個道理的,可是他卻更加的沒有把握自己能夠到得了楓林晚的。
柳寄生這個時候道:“辛總鏢頭每日都在軟香園裏歇息,這裏如果沒有什麼通道的話怕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辛慚點了一下頭,道:“沒錯,這裏的確是有著一條密道的。”
柳寄生笑了笑道:“那就好。”
侯安都這個時候不解的道:“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柳寄生笑著道:“世上的事情怎麼又有著那麼多的為什麼呢?人想要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又何必總是要先問一句為什麼呢?”
辛慚突然鄭重的道:“如果我們還是再見麵的話,我一定不會把你當做是我的一個下屬的,我想我們一定會是成為真正的朋友的。”
柳寄生卻是冷哼了一聲,道:“人鬼殊途。況且無論是鬼還是人一旦是有了朋友的話,總是要不得不為了朋友之間的意氣而去做一些看起來很不劃算的事情的。”
辛慚不再說話了,隻是對著柳寄生一恭敬的施了一禮然後就是扭身離開了。
侯安都也是施禮,然後就也立刻的跟了上去。
他們兩個人心中都是對柳寄生充滿了感激的,他們已經是把柳寄生當做了他們兩個人共同的朋友了。
這個房間裏果然是有著一條密道的,而且入口就是在那一張香檀木床下麵。
辛慚和侯安都屈身下去了。
這個大大的房間裏很空,隻剩下了柳寄生一個人。
他突然地笑了起來,可是聽起來卻如同是一隻厲鬼在哭泣。
然後他就是如同一隻厲鬼一樣的飄到了房子的中間,手裏也不知道什麼出後出現了一隻冒著淡綠色熒光的長幡。
陰陽寄魂幡,這是柳寄生的最讓人恐怖的武器,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蠅頭的小字。
每一個名字都是代表著死在了柳寄生手裏的一位一流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