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2 / 2)

第二天早晨,夏小芸剛到文化館,就見文化館二十八個編製的工作人員基本都到齊了。敲架子鼓的郝剛沒來,是他小姨子代表他來的。夏小芸說,你們知道消夏晚會的事情了?郝剛的小姨子說,沒有聽說啊,我姐夫在深圳演出,要我來文化館領葡萄來了。

夏小芸明白了,大家夥都是來領葡萄來了。不過,遠在深圳的郝剛竟然知道藝術館要分葡萄,真是很神奇的事情。

夏小芸就地開展了工作,分葡萄的間隙談了籌備晚會節目的事情。藝術家們都給了模棱兩可的態度。還有的牢騷滿腹說了去年甚至前年王館長說話不算話拉屎往回坐的事。盡管七百年的穀子八百年糠的不挨界,卻對現在組織節目有很充分的現實警醒意義。那就是,這樣的節目不給補助或者不先發補助,沒有誰去參加,言外之意還有這樣一層意思,誰不攻守同盟主動參加誰家生孩子就沒屁股。

夏小芸的工作開展得毫無進展。正在跟藝術家們磨嘴皮子,二胡班的滿老師抱著葡萄箱子說話了。滿老師六十多歲,早退休了。滿老師說,大熱的天,夏館長也不容易。不就是演個節目嗎,我的班可以去演。

滿老師說完就走了,滿屋子的人都不說話,領葡萄的節奏就慢了下來。辦公室的老張和小許說,夏館長,天太熱了,下午再發吧。中午不回去了,館裏管飯吧。

館裏管飯都是加班的時候,分葡萄也算是工作,夏小芸給飯店打了電話。統計盒飯人數的時候,發現除了滿老師和郝剛的小姨子抱著葡萄箱子走了以外,大家都在等著在文化館吃盒飯。

盒飯吃得很香甜,雕塑家有點抱怨沒管酒喝。要自己掏錢去買啤酒,後來在畫家的勸說下就此罷手。長頭發的音樂家特別深沉,整個上午和中午都不怎麼說話,文質彬彬的。夏小芸對他很有好感,中午吃完盒飯就到音樂家的房間裏談晚會節目的事情。音樂家留著長發,披肩,梳理得比夏小芸還要仔細。談話進展得很順利。音樂家把門關上,看左右沒人的時候說。夏館長,我知道你是好人。咱們館裏,林子深啥鳥都有。其實,我一直是站在王館長這邊的。隻是平時的時候我不顯露出來。我知道你是王館長的人。跟你說實話,我是王館長派來打入敵人內部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