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芸整個下午被這事給弄蒙了,節目的事情放在一邊處理這起突發事件。好說歹說把鄭秀蘭安撫住了。夏小芸給農村部的陳永清打電話,說,你把串聯詞寫出來吧,你先大體地寫,節目有變動咱再調整,這次晚會不用他做主持人了。
雕塑家一直沒走,在自己的房間裏反省,想自己得罪誰了。想不明白,就去夏小芸的辦公室說,夏館長,今年的晚會我做主持人吧。夏小芸看著雕塑家看著陽具說,不用了,你把這事弄清楚就行,鄭秀蘭明天要去文化局鬧去呢。雕塑家隻好捧起研究起來。白色的漿液再次冒出來,呲了雕塑家一臉。雕塑家舔了舔說,是優酸乳。說完雕塑家就笑了,說是畫家弄的事,他每天都喝優酸乳,今天早上他沒喝,敢情他灌這裏了。還有,鄭秀蘭一來,他就臉色發白跟我說,你得罪人家鄭秀蘭了吧,她在館長辦公室裏告你狀呢。
夏小芸沒有再去理睬這件事情。夏小芸還在想晚會節目問題。當然,這件事情的處理結果夏小芸還是聽到一些。比如,雕塑家堵在畫家的畫室門口討要說法,畫家從衛生間逃跑,扭傷了腳。比如兩個人去鄭秀蘭家找她老公賠禮道歉。雕塑家還把一件價值四千美元的雕塑品贈送給了鄭秀蘭的老公。因為,不管畫家怎麼解釋承認,鄭秀蘭都認定是雕塑家做的事。雕塑家解釋不清楚,隻好犧牲自己的藝術品。
節目的安排開始進展很慢,後來情況出現了變化,夏小芸始料不及。
節目單勉強排完以後,大家突然就圍在了夏小芸的辦公室。要求自己多上節目。他們琢磨明白了,敢情薑還是老的辣。滿老師要上三個節目,那是在做免費的廣告呢。還有,滿老師報的二胡獨奏《二泉映月》有問題,全市人民正在熱火朝天構建和諧社會,他悲悲切切地影響情緒。這麼一報上來一大堆節目,夏小芸開始犯愁的是怎麼往下減節目。找到滿老師說明了情況,滿老師很通情達理說那我的二胡獨奏《二泉映月》就不演奏了。協調半天,滿老師學生的另外兩個節目也隻能保留一個了。
夏小芸很覺得過意不去。滿老師說,沒關係,下次再演。夏小芸的眼窩裏就潤了一下。
節目嚴重飽和,藝術家們每天來辦公室請求上節目。夏小芸請示王館長,王館長說,那好辦,先在館裏內部評選,節目優秀的十五個可以上節目。夏小芸說,時間來不及了,上哪去請評委啊。藝術家們坐在一起開會研究了一個方案,每個人都出一個節目,不管是教的學生上,還是自己本人上,都成。開場的歌伴舞是這樣安排的,不管幹什麼的都一塊上去,圖個喜氣。誰也不吃虧,相當於每個人上了一個半節目。夏小芸有點眼花繚亂,舞台很小,都上去顯著有點擠。前麵是二十個孩子跳踢踏舞,後麵是二十個孩子跳拉丁舞,中間六個演員唱歌組合,舞台左側是演奏二胡京胡板胡琵琶古箏吉他的,舞台右側要擺桌子,書法家畫家要現場寫字作畫,一鍋粥似的像東北亂燉。雕塑家的清白是洗刷掉了,可節目沒他的份了。他鑽進辦公室裏把五百塊錢砸在夏小芸的辦公桌上,說老子今天不蒸饅頭爭口氣,我出五百,非要主持這個節目。夏小芸白了一眼雕塑家說,你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