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聞人九的聲音不疾不徐,便是連聲線似乎都沒有什麼起伏“不然,刀豆,你似乎隻有這一個師妹。”
刀豆撲通跪倒在地,他知道眼前的男人說到做到,垂頭道:“族長您走後,夫人對少主便不是甚好。”
“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些。”聞人久的手緊了緊,孟西遊甚至覺得山茶被掐著的脖子已經細了一圈。
“夫人讓屬下等人對少主”刀豆汗珠滾滾,以頭觸底,仿佛找到支撐一般“對少主極盡虐待。”
“很好”聞人九放開山茶,雖此刻怒氣衝衝,但英俊之色不減的麵上露出個笑來,看的孟西遊心中都有些毛毛的,元嬰修士發狠,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至少在孟西遊看來,山茶同刀豆已經是一臉的生無可戀。
“術兒,跟爹爹回家去好不好?”聞人久走過來,蹲在白術麵前溫和道,似乎之前冷笑著掐著人脖子的人,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元嬰修士蹲在你麵前的感覺怎麼樣?”嘮叨趁聞人久不注意早已溜進了令牌空間,順帶將玲瓏閣中的雷光球搬出了兩顆,輕車熟路的做完這個,才有機會調侃孟西遊。
“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孟西遊道,其實她十分想將自己的脖子藏起來,剛剛她可是連這位元嬰怎麼出手的都沒有瞧清楚,這也忒可怕了,感覺自個脖子涼颼颼的,若是他出手,這麼近的距離,除非嘮叨將雷光球扔出來,大家來個同歸於盡,否則,基本上沒有還手之力,雖然有畫裏乾坤,可當初收了元嬰修士,還是她占盡先機做了安排,現在麼,一成的機會都不到,說不定還會鬧出一出殺人奪寶來,哦,其實說同歸於盡似乎不是很準確,大約完蛋的會是她這個金丹修士,至於元嬰麼,至多受個傷。
隨著聞人久的靠近,白術往孟西遊身後縮了縮,瑟縮道:“不好”,他這聲音雖然十分小,但還是讓聞人久臉色僵硬了下來,隻是這畢竟是他僅有的血脈,他還是耐著性子看著眼前衣衫襤褸的少年。
“前輩”作為師父,孟西遊還是要出這個頭的,拉著白術後退兩步,躬身行禮道“白術被欺辱良多,如何能放心跟隨前輩回去。”
“白術?”聞人久瞳孔收縮“連聞人家族的姓氏也不願意要了嗎?”想起那個白衣如煙,容顏如玉的女子,他原本升騰起來的怒氣一瞬間便消退了下去,轉而對孟西遊道:“你說的對,我聞人久的子嗣,虧待過的人,總是要付出代價。”
“多謝前輩。”孟西遊說順了嘴,嘴角一彎,向聞人久道了聲客氣。
“你,謝我?”這真是莫大的諷刺,他聞人久自己的兒子,竟然是要別人護著麼?
“令公子已經拜我為師了。”孟西遊收了些喜悅,解釋道,隻是這個拐了人家崽子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聽到此處,原本伏在地上一直未敢抬頭的刀豆悄悄的抬起眼,他們九黎幽冥山妖狼一脈,向來是十分有脾氣的,而如今這位靠著自己一己之力登上族長之位的聞人久,更是手段強硬,就算聞人術隻是他同低賤的凡人所生的兒子,也不會容許有人沒有通過他的允許便收了徒弟。
“拜你為師?”聞人久一字一頓道,直起身來,這個時候,他不再是那個剛剛對兒子心存愧疚的父親,而是堂堂的一尊元嬰,金丹修士雖然已經是修士之中的高階,但元嬰修士的兒子居然跟了一位金丹修士,這,算起來卻是一種侮辱。
“術兒,跟我回去!”聞人久開口道,這不是商量,離開這裏,拜師之事作罷,他還是妖狼一族尊貴的少主,他會為他討回公道,至於這金丹修士,修真界之中口出狂言的多了,但這樣的人往往活不長。
孟西遊凝眉,這尊元嬰美則美矣,但性格忒為喜怒無常。
白術雖然年紀尚小,但該知道的卻一點都不少,幽冷的眸子瞧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即便是現在,他對他還是沒有絲毫的溫情,命令不成便是強迫,帶他回去之後,他相信他會為他出氣,可是,之後呢,妖族的妖修仍舊不會承認他,即便是一尊元嬰也會有看顧不到的地方,以前所受到的痛苦,他認了,因為他總有一天會討回來,但是,以後的路,他要自己選擇,這個地方,他一點都不想第二次踏足,即便是回來,也要堂堂正正,無人敢有異議,從來沒有像是這一刻一樣,這麼希望強大嗬。
“我要跟著師父!”白術道,他眉宇之間流露的堅定與倔強讓聞人久意識到,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失去了這個兒子,隻是這樣的事,他從心底裏不願意承認,那麼就將其抹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