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人矜持不動,頗有高階修士的風範,遠處的小山坳之中,又一道天雷降下來,池青嵐穩穩當當的接了,而後手不自覺的探進儲物袋之中,想要再換一件法衣,隻是算一算似乎剩餘的法衣,與天雷的數目有些不匹配,未免渡劫之後赤身裸體,又悄無聲息的將手挪了回來。
“師兄在做什麼?”池青嵐的動作雖然隱秘,但顯然孟西遊的眼珠子更亮。
“大約是,癢癢吧。”周子星手裏提溜著殘劍,順著自己的袍子角劃了下去,看自個徒孫目光懷疑,順帶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然後複將殘劍拎起來,這一套動作下來,端得是十分的矜貴流暢。
“……”孟西遊手裏頭正掏出果核的動作一頓,有些同情在那邊頂著灰頭土臉麵容的師兄。
在歸千君的記憶之中,門派之中但凡有修士渡劫,宗門之中都重視的很,從未像蒼雲門這樣,高階修士在上頭吃果子嘮嗑,台下的修士伸長了脖子東張西望,或者左右之間交頭接耳,心頭不由的歎了一聲中原修士的作風粗獷,但麵上卻有了越來越黑的趨勢,如今渡劫的修士,天雷不過半數,卻已經具有如此威力,那若是成了大乘,便是一個頂倆的存在,實在是難以對付。
話說歸千君一行人是海外修士,隻不過是因為其所占據的地方零散了一些,周圍皆被海水包圍,而孟西遊所在的大陸,卻十分的廣博,因為兩個地方海水相隔,海中霸主眾多,多少年來雙方竟然硬生生的從未有過什麼聯係,如今,這樣平穩的環境終於被打破了。
孟西遊一直以為,因著中原修真界的地方廣袤,雖然近年來因為天才地寶的爭奪,時常有混戰的時候,但終究沒有被逼到絕路上,是以此間的修士如今還是十分拿捏得住分寸,總要在肚腸裏思量上許久,而後找上一個十分說得過去的理由來達到目的,隻有海外修士,看這來勢猛烈的樣子,想來海外那地方不大的島嶼,已經被禍禍的差不多了,是以她覺得,這個先沉不住氣的一方,自然也是海外修士的可能更大一些。
俗話說,一動不如一靜,孟西遊一方的幾位大乘修士互相之間麵上雖然是一派靜默不語的樣子,但看那擠眉弄眼的架勢,私下裏不知互相已經傳了多少音訊,當然歸千君這一方小動作也不斷,除卻竹憐有些刻意的遊離在外,以及重新將臉龐淹沒在黑鬥篷之中,不知是睡著還是醒著的莫修染之外,其餘幾位修士皆臉色凝重,隻是,正如孟西遊所想,有所求的人更加沉不住氣,歸千君將他因為寬大而顯得十分有氣度的袖袍捋了一捋,眼中有暗芒閃過。
“孟道友,在下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歸千君對孟西遊的態度,是在尊敬之中略帶了些輕浮,像是可以表現自己的不在意,又似乎想要有意壓過一頭,大約是因為想的太多,起音甚至有些虛浮的顫,但歸千君自認為,這一點是沒有人會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