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孟西遊在聽到墨傾城所說的話之後,登時將眼瞪的極大,這樣生疏叫自己“西遊”,阿墨生氣了,她幾乎是立即反應過來,隻是饒是她平時自認為百般機敏,但此刻卻訥訥不能言,然而這樣便罷了,竟然也不知腦子裏哪根筋抽了一抽,竟還點了點頭。
墨傾城看到床榻上的小人兒微微張著小嘴,一雙眼中盡是驚愕,竭力控製住想要撫慰的衝動,但在看到她點頭之後,直覺一口鬱氣堵在胸口,上不來又下不去,轉身過去推開窗戶,待到清風拂麵,勉強平靜了些,從來不曾有過的頹然彌漫上來,在心底裏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墨傾城,她素來便是這樣沒心沒肺的性子,你喜歡了這麼些年,不是很清楚嗎?”可是與此同時,那日那日雲莫自爆之時她困住自己衝上去的場景卻在眼前揮之不去,堅固難摧的提醒著自己的驚惶與憤怒,便是有一點點的不舍與留戀,即便是為了他,不是也應該好好的保全自己。
叼著偷來尚未吃幾口的雞腿蹲在房梁上的嘮叨,看看墨傾城又扭頭看一看呆愣楞沒有動作的自家主人,暗地裏歎息一聲,低眉斂目的將腦袋擱在房梁上,心道好在獸如今還沒有尋覓到一隻雌獸來,雖說有時候孤單些,但成雙成對的也未必時時快樂。
“阿墨,你是為那日雲莫自爆的事生氣?”孟西遊垂著腦袋,這樣才算遮掩不知何時已經蓄滿眼框的淚珠:“我既然出手就肯定不會有事,你已經受傷了,我……”她抬起頭,窗戶外嫩柳盈盈正迎風搖擺,原本站在那裏的墨傾城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也想護著你的。”孟西遊慢騰騰,低沉沉的將後半句話說出來,控製不住的扁扁嘴,原本還隻是欲落不落的淚水這下再也收刹不住,爭先恐後的落在了紅色的錦袍,房梁上的嘮叨伸一伸爪子,還未有所動作,一襲玄衣已飄了過去。
淚水模糊之中有陰影擋住視線,耳邊似乎有輕輕的歎息聲過,孟西遊落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孟西遊抽一抽鼻子,雖然眼睛此刻看不甚清楚,但本能還是認出了來的是誰,伸出爪子掐了掐抱著自己的人腰間嫩肉,扭過臉將滿臉的淚水蹭在那人的胸前,方才有些小心翼翼的短而小的胳膊,緊緊的拽住了墨傾城的胸前衣服,這才有些安下心來。
墨傾城動也不動,任由孟西遊這一番動作做完,好笑又好氣,此刻見她折騰完了,伸出手將那小腦袋攬在自己胸前:“你想護著,那便護著吧!”
“我與那,那東西做了交易,,替它處理了雲莫與仙靈佩,日後它再不會阻攔咱們在一起。”沉默半響,孟西遊悶聲道:“它定不會讓我出事。”
“我知。”提到天道,鳳眸幽深又冷厲,不過是個裝神弄鬼的東西,總有一天他會將分離兩次分離的賬與它算,雖然在心底如此想,但墨傾城的聲音卻如往常一般:“萱兒護著我,我心甚悅,隻是那一刻動不能動的看著你去平息爭鬥,我……”聖人自爆的威力毀天滅地,若是出了事,那樣的結果他該如何去承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不要說三十萬年,便是再等上三萬年,我亦覺得心痛如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