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地府出手,將張安琪救出之後的事情,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作為人類,我之所以傾向於站在地府這邊,主要是基於主觀情感上的考慮,妖族,忽悠、陷害我,趙東來也欺騙我,我平生最討厭的人,就是騙子。
反觀地府眾鬼,對我倒還不錯,至少,她們以誠待人,沒騙過我。
當然,她們不騙我,還有一個因素在裏麵——兵者,詭道也,但,強者無須詭道。
我怕被白無常找到,昨天就把手機關了,長按諾基亞電源鍵,遠古而熟悉的開機畫麵,很快,進來幾條短信,都是“尊上”發來的。
“怎麼不接電話?”
“關機幹嘛?沒電了嗎?”
“開機回電,找你有事。”
“我得下一趟地府,有重要會議,等我回來找你。”
最後一條,時間是今天的淩晨四點鍾,我看看王柿長送的勞力士手表,已經上午11點多了,不知道謝必安從地府回來沒有——這幾條短信,是謝必安在所陽間發出,她到了地府,肯定沒信號,我打電話給她也沒用。
但現在還不是打電話的時候,我先跟蹤趙東來,看看他最終去哪兒再說。
“師傅,慢一點,別被前車發現。”我囑咐司機。
“好嘞,”這位司機可能很少接這種活兒,很興奮,看著後視鏡問,“多嘴問一句,你是在執行任務嗎?”
“……對,龍組辦案。”我機智地回答,趙東來不是龍組麼,我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司機聽到“龍組”二字,頓時肅然起敬,不敢再多言。
趙東來的出租車開進市區,我跟了大概十五分鍾後,看見車開進一棟五星級酒店大門,酒店叫“凱賓斯基”,這是一座俄資酒店。
因為曆史原因,東北和俄國走的比較近,現在生活在盛京地區的俄國人也不少,咱們的老百姓,管男性俄人叫“大鼻子”,管女性叫“大洋馬”。
那台出租車繞過噴泉,開上酒店門口的月台,我讓司機停在噴泉後麵,躲在車裏,暗中觀察。
出租車停下,趙東來卻並沒有下車,過了半分鍾,從酒店裏疾走出三個穿西裝、戴墨鏡的“大鼻子”,他們打開車門,將張安琪抬出,裝進一個超大號的旅行箱裏,拉進酒店,趙東來這才下車,四麵看看,然後,跟大鼻子進了酒店。
“多謝師傅,”我掏錢包準備付車費,忽地想起,錢全給了梁馨柔,“師傅,我沒帶現金,微信支付行麼?”
“不用啦,首長,您快去忙辦案吧。”司機擺擺手笑道。
“那謝謝師傅了。”我下車,貼著牆溜到酒店門口,經旋轉門進去,趙東來剛好走進電梯間,他臨進電梯還不忘回頭張望,虧得我反應快,躲在一個“大洋馬”美女身前,擋住自己,才沒被趙東來發現。
大洋馬美女見我攔住去路,皺著眉頭嘰裏哇啦說了幾句什麼,我沒聽懂,隻得含笑致歉。
等我跑過去,那台電梯已經上行至6樓,停了一下,又分別在8、12、14、16樓停頓,這說明電梯裏至少有5撥人,沒法推斷趙東來他們去了幾層,我隻得暫時放棄,回到酒店大堂,來到大堂一角的咖啡茶座,撿了個能同時看見電梯間、酒店門口的沙發坐下。
“先生,請問整點啥?”一個俄國侍者過來,用地道的盛京話問。
我看看咖啡單:“一杯拿鐵,謝謝。”
“記入房費,還是單獨付賬?”侍者又問。
“你知道支付寶嗎?”我笑問。
“當然,支付寶、微信支付都可以。”侍者樂了,從背後拿出一個卡片,上麵分別是藍色和綠色的二維碼。可真貴,一杯咖啡128元,還好,現在有錢了,隻是沒搞清,這錢到底是謝必安給的,還是黃腰兒給的……
現在我能確定,這是趙東來的據點,那三個“大鼻子”,又高又壯,像是職業保鏢,我肯定打不過,既然打不過,那就打電話,我掏出諾基亞,撥出謝必安的號碼。